“姑娘，过完年后可要回趟津山？”

凤翎一边帮乔晚收拾衣物，一边开口询问。见乔晚桌边的汤婆子变凉，又重新灌了热水。

“不回去了，一整年都在上京和津山的路上来回折腾，着实倦了。我本想接石头他们来京，可玄道子说石头的师傅不放人，便只能再等上两年。”

放下手中账本，乔晚继续道：“可有边关来信？”

凤翎拿着汤婆子的手一顿，强挤出个笑容：“没有收到，许是丁小将军在军营无法送信。”

乔晚点头，军事重地对通讯要求严格些也是正常，见乔晚没有深究，凤翎眼中带着几分轻松。

在隋府观雪礼那日，乔晚明显发现大公主对自家铺子的觊觎。她让姜钺在上京探查一下关于铺子和大公主的传言，如今姜钺还没来找她。

“我一会儿去铺子找姜叔，你若无聊便去陪陪冬珍和有娃。”

凤翎点头，目送乔晚离开。

虽然是冬季，但上京街头仍旧人声鼎沸，乔晚今日没有坐车，只一个人披着狐皮大氅慢悠悠走在街上。她还从来没有这般悠闲的逛过上京街头。

“这木雕倒是漂亮。”

伸手拿起一个木雕娃娃，不等掏钱，乔晚只觉自己肩膀突然一阵剧痛，好似骨裂一般。待她回头去看，才发现林兰舟一脸怒容，手提未出鞘的剑狠狠怼在了她肩上。

强烈疼痛让她发不出声音，只能躬着身子，半趴俯在木雕摊子上。

“毒妇，你年纪尚轻就几次三番做出如此恶毒下作之事，也不知你父母家人，可曾后悔养出你这般的孽畜？”

一道剑花挽起，那十数斤的宝剑被林兰舟收回，挽在背后。

缓了好一会儿，乔晚才勉强从木雕摊子上爬起，只是她无法直起身体，哪怕动作轻微，但只要能拉扯到身上肌肉，都让她痛不欲生。

双眸染上怒火，乔晚看着林兰舟，满心都是想打死这人的冲动。只是她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跟林兰舟对上不会有丝毫胜算。

眸中一暗，乔晚再抬头时，扯着嗓子喊了声：“来人呀，非礼啊。”

如何都没算到她竟然能喊出一声非礼，林兰舟一慌，连忙道：“你这妖女莫要胡说，我何曾……我何曾……”

懒得跟他掰扯，她又大喊一声：“救命啊，有人当街强抢民女。”

乔晚长相不俗，又衣着富贵，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百姓。她头上又扎着未出阁的少女髻，上京许多青年闻言，迅速围了过来。

有人抱着英雄救美的心思，出言呵斥：“你是什么人？眼中可还有王法？”

林兰舟只觉被她倒打一耙，可也无法说出自己视作亲妹的两个姑娘丢了清白，没了名誉的事儿。他只能冷声道：“让开。”

众人见他如此嚣张，一时都围了上去。

肩膀上的疼痛慢慢过去，乔晚这时才能站直身子。

看着林兰舟被百姓包围起来，她大声道：“他身携佩剑又着华服，定然是官宦子弟。官宦子弟当街行凶，便已是把王法丢在了脑后。”

“还请各位帮我作个见证，小女这亏不能白白受了，我不告到他名誉扫地，我就不姓乔！”

林兰舟这个棒槌，几次挑衅于她，若非她心善觉着智障生存不易，一直大度不曾报复回来，今日也不会白挨这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