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子均点头:“事情发生的时候,丁虎还是皇帝亲卫。”
“据说他在宫中值宿时,见色起意奸杀了当时刚入宫不久的昭仪,不过这事儿明眼人都瞧得出是被人栽赃陷害,后面圣上顺水推舟,把他下放到津山去了。”
见陆承安皱眉,衡子均笑道:“这事儿若是说给乔姑娘听,许是她会厌弃丁虎。”
陆承安抬头,却未发一言。
二人都知道衡子均不过是随意说笑而已,他陆承安不屑做这样卑鄙之事。
“若丁家真如你所说一朝覆灭,那我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陆承安道:“叛国?”
“是,但丁家没有叛国的动机。”
轻抿茶水,陆承安看着盏中沉没的茶叶,微微出神。
他也是着实想不明白这一点。
丁锰堂暴毙死因不明,圣上不仅没有核查其中缘由,还第一时间打散丁家军。这说明丁老将军暴毙一事有圣上手笔在。
而丁家子嗣不丰,却在朝堂和百姓心中举足轻重。丁家更是实打实用血肉白骨才一步步垒至高位,所以陆承安猜想不到圣上对丁家动手的原因。
丁家,除了举兵造反,亦或叛国,其余任何罪,圣上都不会痛下杀手,赶尽杀绝。哪怕丁虎落下一个奸杀后妃的罪名,圣上也只是轻拿轻放半哄半保护的把人丢在津山。
丁锰堂如今已过古稀之年,丁虎上无父母下无子嗣,丁家根本没有举兵造反的必要,且丁家世代都是保皇党,他无需战队,任何人上位都会优待丁家。
因此,丁家覆灭也不会跟夺嫡有关。
而叛国,就更不可能了。
指尖无意识在茶盏边缘摩挲,半晌,陆承安道:“可否劳烦子均帮我查查丁家近三十年来出兵动向?”
“可。”
他衡家谋士遍布天下,这等小事还是可以相帮的。
陆承安从衡府离开,坐在马车上却是想起了乔晚同丁虎之间的亲密。
她的性子便是如此,爱得热切也恨得彻底,当年他二人相爱之时她也这般全心全意,当时不觉得如何,可现下想来,陆承安心头只余后悔。
“得时无怠,时不再来。”
看着车窗下的断裂木茬,陆承安眼中泛起淡淡焦急。他了解那小女人,若是自己再无所获,怕是就要来不及了。
乔晚果真如陆承安所猜测,因今日之事心境有所松动。
她被丁虎送到医馆,大夫说轻微骨裂,古代没有什么治疗手段,只能回家修养以及喝些中药。她实在喝不来那股味道,丁虎便一口口哄着她。
他身形高大,手掌也宽厚,精巧的雕花银羹匙拿在他手中,被衬得似小儿玩具一般。
“阿晚,再喝一口。”
乔晚轻叹,只能张口让他把药喂到口中。
这般一口一口折磨她,倒不如方才捏着鼻子一口干了。只是看着丁虎一脸疲惫还强撑着给她喂药,一遍遍哄着的模样,乔晚着实不忍心说。
见她喝了药,丁虎把被子轻轻盖到她身上。
“阿晚,你休息会儿,我在这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