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唇一笑，拍了拍弟弟的肩：“小淮，父亲和母亲都在此，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他们会为你做主的。”

姜亦淮往前跨了一步，朗声道：“进书院的名额，应该择优而不是择嫡，孩儿认为，比丰哥更适合前往天闳，且能保证，不出三年，定能考取功名，为姜家争脸面！”

话音刚落，卢氏便抢先破口大骂：“做梦吧你，天闳那种地方，是你一个小小庶子能进去的？简直是大放厥词，没有自知之明！你父亲答应负担其他书院的学费，已经是格外仁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庶子是没资格念书的！”

这一嗓子，吼得小少年下意识缩起脖子，连连后退，可这时，有一只温暖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脊背，像是注入了无限的勇气般，他再度挺起胸膛，一字一顿道：“如果您一定要这么算的话，那么按照我在天闳入学考试的成绩，原是可以减免学费的，至于小丰哥，他怎么进去的，又花了多少银两，您心里面应该有数！”

“竟然敢跟我回嘴，反了天了你！”

卢氏瞪着眼，反手就想扇巴掌，刚扬起，突然触及姜念卿冷然的眼神，一个哆嗦，手不由地抖了下，顿住了动作。

她犹记得先前被回击的那次，如今想起来脸颊还有点隐隐泛疼。

虽然不愿承认，但心中十分明白，这小贱人现在十分狠厉，根本不是过去好拿捏的样子。

以免待会儿闹得下不来台，思考一瞬，还是讪讪的缩回手去，嘴上不忘给自个儿找借口：“哼，你不要脸面，我与你父亲还要，今儿贵客临门，便放过你一回，下次若再这般没大没小，家法伺候！”

姜念卿无视吱哇乱叫的嫡母，只昂着头，直视着父亲。

姜昊苍神色不虞：“你这趟回家，就是专门来为了你弟弟打抱不平，与为父呛声作对的？”

“女儿不敢。”她淡然道，“女儿只是想来提醒您，免得您被某些花言巧语所蒙蔽，做下错误的决定。”

“哈，也不知是谁一直在花言巧语！”卢氏面露讥讽，“从出嫁之事开始，你就一直在骗你父亲，结果一进王府，人影都没了，你父亲去找你，却连门都不让入，现在又跑来这里画饼，你以为，还有人会信你吗？”

“至于你那位王爷，我们也打听过，虽说是位皇子，但闲散得很，几乎没有实权，你又只是名小妾，对咱们家能有什么帮……”

“嗳？这不是姜小夫人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道充满惊喜意味的嗓音传来，打算了卢氏的喋喋不休。

看着满脸愉悦、疾步走近的贵妇，卢氏和姜父的表情与后方的姜迎姒一般，既惊讶又疑惑。

“陆夫人？”

姜念卿也没想到，他们口中的贵客会是这女人，带头跳坑的相府夫人。

论起来，也算是她的大客户之一。

“哎呀，可真是巧了，我刚准备去靖王府找你呢。”

陆氏一改方才的高傲和冷漠，主动拉起姜念卿的手，亲热得像自家姐妹般。

姜昊苍见此情景，忍不住插话道：“您与我二女儿……相识？”

“小夫人也是你家女儿？”陆氏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哎哟，瞧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姜这个姓氏在京都本就不多见，姜老爷可真是好福气啊，有个当御史夫人的大女儿，还有个如此聪慧机灵的二女儿！”

款待了这么久，无论奉上多贵重的东西，说多少谄媚的话，对方都始终拿着架子，从未这般笑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