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艳词浪语,不绝于耳。
守卫接过密信,目不斜视的穿过众人,来到首位,躬身道:“大人,京都送来的。”
杜文泰闻言,当即推开怀里的女子,去掉火漆取出信纸。
快速阅览后,他皱起眉,沉声道:“都先出去!”
嬉笑声戛然而止,少女们拢起衣襟,鱼贯而出。
唯有西角落的一名家妓,仍被拖拽着,不予放手。
那男人欲火难休,压根没听见主位者的命令,直到一只杯盏狠狠地砸在背上,方才醒悟过来。
“知、知府大人……”孙航赶紧伏地,觑着对方阴沉的脸色,额头浮起薄汗,“下官憋了许久,这一时兴起,才……”
“憋了许久?”杜文泰冷哼,站起身走了过来,“孙知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官啊?”
嘴唇蠕动两下,孙航硬着头皮道:“没……没什么大事……”
啪!
薄薄的信纸连着一个大耳刮,一齐招呼上去。
扇得孙航眼冒金星,却不敢发怒。
四周的官员们更不必说了,个个察言观色,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
“还撒谎!”杜文泰叱道,“你要隐瞒到什么时候?东窗事发吗!”说着,又抬起脚用力踹去,“你他妈的,想害死大家吗!”
孙航抖抖索索的展开信纸,嘴里辩解道:“不会的,没那么严重……下官已经处理妥当了,您放心……”当看清信上的内容时,话音卡在了喉头,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杜知府厉声道,“你以为当今圣上是那种昏庸无能之辈吗,他可是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风吹草动,否则我们几人为官数载,会一直战战兢兢不敢逾越吗!”
“上面那张网,好不容易才罩下来,要是因为你黔安州郡的漏网之鱼坏了那位爷的大事,什么样的下场,你是知道的!现在,赶紧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一遍,不许有一点遗漏!”
薄汗顿时变成了冷汗,孙航连忙一五一十的道来,末了道:“下官特意做了场戏给安世宣看,本以为卸了那老小子的疑心,没想到竟偷偷递了折子,着实可恶!要不,下官这就让人——咔。”
杜文泰瞥了眼那抹脖子的手势,面露鄙夷:“杀杀杀,就知道杀人灭口,能不能稍微用点脑子!上面就要派人来了,你再干掉一个,这不是在找事吗?再说,那安世宣基本上一无所知,杀一个废人有何意义?”
“是下官鲁莽了。”孙知州低头。
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杜文泰沉吟道:“那名姓蔡的小吏,确定已经处理干净了?”
“干干净净,任谁来挖地三尺都查不出疑点,只会认为是此人勒索未果后畏罪自杀。”孙航的脸上浮起丝得意之色,“近年来,下官呕心沥血,将黔安州内大洗牌,基本上都换成了自己人,那些不懂事的,统统发配到旮旯去了,故一旦出现状况,很快就能上下口径一致,得以解决。”
“嗯……”
杜大人终于露出点满意的神情,继而抽走那张皱巴巴的信纸,回到软榻,侧身倚坐下来,支起一条腿。
手下十分有眼力,举着烛台凑近。
他扬起手,点燃后丢进一旁的铜盆中,待火苗将纸张全部舔舐完毕,方悠悠道:“今晚的聚会到此结束,你们都早些回去,各自做好准备。”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看向孙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