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指拈起一页纸张,男人淡淡道:“不方便。”
三个字,堵死所有问题。
但姜念卿是什么人,出了名的好奇心强,脸皮厚,何况昨晚系统刚告诉她,等级再次得到提升,一切正往高处走,离最终成功已经越来越近,意味着她这段时间努力的方向完全正确。
所以,必须保持这种多管闲事,遇事插一脚的习惯。
“那把此行的起因说一下,总可以吧?”她煞有其事道,“先不谈我或许能够相助,单说小湛,千里迢迢的一路跟来,你忍心将他全程蒙在鼓里吗?别说历练了,等回了宫,他母妃一问,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到时候怕不是要被打死!”
四皇子心虚的低下头。
姜姐姐,打死什么的,太夸张了啊,以为每个女子都如她那般勇猛么,他母妃可是连只花瓶都搬不动。
事实证明,甭管三皇兄他信不信,至少听完这番话后,他皱了皱眉,的确松了口。
“数日前,黔安州当地的一名官吏,向地方监察史安世宣递交了一封信。”容漓放下手中书册,不紧不慢道,“信中说,知县刘辉昌草芥人命,贪赃枉法,而黔安知州明知此事,却不闻不问,有包庇纵容之嫌疑。”
“安世宣接到信后,予以了高度重视,严格审查,不过并没有发现那名官吏所说的现象,但此人为官清廉,办事认真,抱着负责任的态度,还是写了封折子送至京都,将此事详细告知,算做过备案。”
“这类折子,通常是抽阅,而那日恰巧被抽中,父皇素来厌恶贪官污吏,故……”
“原来是官官相护!”姜念卿一拍桌面,下了定夺。
“真是可恶,必须为黔安州的老百姓讨个公道!”四皇子大声附和道。
容漓不置可否,重新拿起书卷:“你们可知,每年有多少官员蒙冤受困狱中?百姓的确是弱者,需要相护,但倘若一听到风吹草动便单面倒戈,久而久之,谁还敢为官?”
少年张了张嘴,忽然觉得有点深奥,自己难以理解。
而姜念卿虽然同样一知半解,可不知为何,听着这番话,看着对方沉着的样子,依稀中,似乎看到了南肃帝的影子。
那种无形中流露的气度,是旁人模仿不来的。
她心中隐约有了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容漓应该是在布一个局,一个两面夹击、双管齐下的局。
如果没猜错,此刻的二王爷,八成是打头阵去了。
摇晃的马车内,容熠与时峰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
离开了主子,峰护卫倒没了方才的局促,加上这身华贵装扮,凛着脸时,还真像那么回事。
炎王寻思着,待会儿还要在旁人面前装兄弟,彼此间的气氛不能太疏离,便主动没话找话道:“其实你家主子比较少言,相比之下,另外那个叫什么影的,本王倒觉得更加贴近些,怎么不让他来?”
“时影不适合干这种活儿,三爷担心他一言不合会冲动地掀了知州府邸的屋顶。”
炎王一窒,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本王原是提议用人皮面具,可他说不必,你此番前去,怕是有穿帮的风险。”
时峰摇头:“以主子的样貌,人皮面具想要做得精致十分困难,时间紧急,一时半会是完不成的,与其奇怪的覆在脸上显出破绽,还不如直接不用,而且三爷说了,那些人没一个进过京,知道您二位长相的可能性极低,所以只需性格方面神似即可。”
左一个三爷说,右一个三爷说的,容熠听着忽然觉得不大舒服。
怎么地,你家主子就这般料事如神,面面俱到?
他不服气的继续道:“那你家主子有没有说,挑在哪里落脚不好,偏偏选在刚刚那么偏僻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