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头那关也不可能过的。
到时候拿不出足够的银子,饼画得再大有什么用!
这般想着,顿觉这小子的身行头和气度,就像那开屏的孔雀翎般,中看不实用。
正当他欲随意应付几句将人赶走时,却听那秦敦热情激动的介绍道:“柳三爷并非本地人,而是绥北人士,柳家乃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您别看他年纪轻,早就手握家主令牌,可谓年轻有为,后浪推前浪哇,哈哈!”
孙知州闻言,眼底的神色立马就变了,不过面上仍维持着不动声色,微微颔首,称赞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快请坐。”
青年笑了笑,凤眸闪烁:“请。”
几人寒暄一番,很快切入正题。
“不知柳爷来我黔安州,是打算开商铺,还是置办产业?”
柳三离刷地打开折扇,姿态随意,轻摇笑语:“都不是,那些来钱太慢,柳某看不上。”
“哎,别怪本官多嘴,这做生意,还是要脚踏实地为好。”孙航调侃道。
“非也。”青年眼皮半耷,泄出一丝充满野心的精光,“自古有一句话,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柳某一向不喜循规蹈矩,捡别人吃剩下的。”
孙航稍稍收敛了笑意:“那你恐怕要失望了,黔安州在本官的治理下,唯有规规矩矩。”
“哦?”柳三离环顾四周,啧声道,“府衙年久失修,待客的茶水淡而无味,看来大人的日子过得有些清贫啊,柳某自认眼光精准,这黔安州人杰地灵,是块福祉宝地,以您的能力,真不该落得此般境地。”
他把玩着食指的玉戒,忽地倚过半边身子,压低嗓音道:“难道大人,就不想干点不规矩的事,改变这困境?”
呯!
孙知州猛地一拍桌面,震得桌上的茶碗都发出哐当一声颠响,可见怒气之大。
“柳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年轻男子未露丝毫畏惧,只不过眼底浮起些许惋惜的神色,他像是做最后努力般,进一步表明态度,“柳某想与孙大人联手,一同做点买卖,四六分,如何?”
“你当本官是什么人!”孙知州显然更怒了,直接扬声道,“来人,送客!”
“大人息怒,柳某唐突了。”青年不再强求,自袖袋中取出一锦盒放置桌边,“一点小意思,权当赔礼。”
不等对方回应,又笑笑道:“如果大人担心影响官誉,那就扔掉好了,或者,可以换点银子干些善事,也不枉柳某……亲自走这一趟。”
男子的笑容里透着戏谑和轻蔑,说完一甩折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哎,三爷,柳三爷──”秦敦跟在后面疾追了几步,待人走远,回到屋内,不解道,“大人,您这是不满意吗?”
孙知州正赏玩着锦盒内的东西。
那是一方寿山石的印章。
此玉石不比常物,在大祁境内十分罕见,可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何况雕琢精巧,定是出自大师之手。
他忙叮嘱下人收妥,喜滋滋的笑着端起茶盏下意识呷了口,下一瞬吐出,嫌弃的推至。
小厮立即送上重新冲泡的茶水,掀开杯盖,清香袅袅。
孙航喝了口,惬意的叹喟一声:“不,本官相当满意,此人野心勃勃又有实力,倘若能与我们合作,可谓如虎添翼。”
“既然如此,那您……”
他摆摆手:“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莽莽撞撞的,容易出事。”
“是,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