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给老太后开口教训的机会，撂下警告后，便将那呆坐着的女子给拎了起来。

“走了。”

“啊？哦……”

姜念卿抿了抿唇，抬脚跟上。

身后，封太后怒不可遏：“靖王！哀家请你的妾室来做客，礼数周到，客客气气，可你呢，进门连个招呼都不打，居然直呼哀家太后！你这般凉薄之人，纵使再威名天下又如何，到头来注定是孤家寡——”

凤眸倏地掀起，眸中迸发出的危险幽光，吓得老妇不由噤了声。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随即便是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南肃帝跨门而入，额头上居然隐有薄汗，可见一路上是疾奔而来的。

“儿臣给母后请安。”

帝王语气恭敬，然而封太后非但没有舒心些，看上去反而似乎更生气了。

“皇帝这是特地来给哀家请安的？”

南肃帝瞥了容漓一眼，再度恭敬颔首：“是的，母后。”

“鬼话连篇！”封太后一拍桌案，“你就从未在这个时辰来过哀家的寝宫！还有，看看你那担心的表情，哀家都多少年没见过了，怎么，怕哀家伤了你的好皇儿？哀家一个没用的老太婆，哪里动得了如今只手遮天的靖王，皇帝你是不是操错了心！”

遭到这般训斥，南肃帝也不反驳，神色平静道：“儿臣……”

可刚开口，就被容漓打断：“若没什么事，先行退下了。”

说罢，拽起女子的手腕，即往外走去。

他的步伐迈得大，姜念卿跌跌撞撞跟在后面，有点被拖着走的意味。

出了门，犹能听到屋子里的争执。

“你瞧瞧，你好好瞧瞧，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你可是一国之君，他的父皇！难不成还要向他磕头认错不成？”

“母后，总归是儿臣亏欠他多年，何况……”

“亏欠？当年他们母子俩就扰得后宫不宁，现在又将扰得朝政不安，你真正亏欠的可不是他三皇子！”

“母后……”

交谈声渐渐消失，直至再也听不见。

“哎！”

姜念卿左脚踩到右脚，一个趔趄直直往前扑去，幸好右手让人给攥着，没当场摔个狗啃泥，而是被立即反应过来的男人旋身捞进了怀里。

“呃，我……”

正欲解释，耳边传来低沉的道歉：“是我走太快了，抱歉。”

“没事啦。”她笑道，“走快点也好，免得皇太后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我继续唠嗑。”

“以后，若我不在时，宫里面再有人召见你，尽管拒绝，一切后果，自有我来承担。”容漓淡淡道。

听着这倨傲的口吻，姜念卿微微一愣，随即勾唇笑了笑，轻轻应道：“嗯。”

看来，他真的不再是先前那个需要处处忍耐的靖王爷了。

“那……皇上那边，你就这样不冷不热地相处下去吗？”她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还是说，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