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又不是去拆散他们的,姐妹共事一夫,不失为一出佳话,对于咱们家来说,也多份筹码,难道不是桩喜事么,崔小娘为何如此反对?难道不希望姜家越来越好?”姜迎姒摆出副谴责的嘴脸。
“可是……这……”崔沁被对方这番绕绕弯弯说得头昏脑涨,觉得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思量再三,道,“就算是佳话,也该摆到明面上,你们这般背地里行事,总归不好。”
随即深吸了口气,坚定道:“不管怎样,你们不能这样做,我要去告诉二姑娘。”
说罢,转身欲开门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姜迎姒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举起不知何时藏在身后的铜壶,咣地一声,狠狠地砸在了崔沁的后脑上。
一阵剧烈的疼痛后,眩晕感随即而来。
妇人没想过对方会真下黑手,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原地晃悠了几下,无力的栽倒在地。
迷迷糊糊间,她望着屋内的三个女人站在自己面前,三张面孔布满了嘲讽。
姜迎姒睥睨着,讥笑道:“崔小娘活了这么久,却还是如此天真,难怪与那小贱人的生母合得来,你去明说,她又怎么可能愿意,多少后宅的妻妾坐着独占的美梦,有几个成功的?要想拿捏住自家男人,不止身份地位旗鼓相当,还得有绝佳的御夫术,你觉得,这两样里面,姜念卿有哪一样?”
“那可是王爷,不出意外的话,也是将来的帝王,这样一个男人,往后身边的女人定然如过江之鲫,三妹若不趁机而入,日后还不是便宜了其他人家的女子,你又何必帮忙做无谓的挣扎,根本毫无意义。”
“筝儿,去找个布把她嘴堵上,捆结实了丢到柴房去。”
听到这句话,崔氏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根本无力张嘴。
彻底昏厥之前,她感觉到大小姐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轻哼一声:“暂且委屈小娘了,放心,等明天一早,三妹与那靖王成就了好事,便会让人放你出来的,呵呵呵……”
崔沁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四周一片昏暗,远处的点点火光透过柴房破旧的木板倾泻进来,洒下一丝丝微弱的光。
已经晚上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她艰难的动了动无比僵硬的四肢,借着那点光,摸索着朝柴草垛里挪去,直至整个人钻进枯草里,才稍微缓了口气。
虽然谈不上暖和,但总比躺在冰冷的地上强多了。
隐隐约约间,她似乎听见有丫鬟在聊晚宴之事。
“哎呀,那靖王殿下真是好生俊美,饮酒的样子也优雅极了,宛如仙人一般,二小姐可真有福气……”
“谁说不是呢,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的样子,对待老爷和夫人他们还挺客气的……”
酒这个字一入耳,崔沁不禁一个激灵。
靖王已经在喝了吗?
岂不是意味着……卢夫人和大小姐的计划,基本上奏效了?
一时间,复杂的心情涌上胸口。
其实对于昏迷前,姜迎姒的那些话,崔沁是默默认同的。
要不,还是算了吧。
一来,确实阻止不了,二来,早晚会发生的事,往后等王府后院的女人多起来,虽然念卿与迎筝不合,但好歹是亲姐妹,相互扶持着总归好过些。
如此一想,她也歇了挣扎的心思,就这么靠向草垛,只等着天明的到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随着外面光亮的不同,狭小柴房内的光影也在不断变换着。
忽明忽暗。
崔沁呆呆地望着,不由地想起送汤那晚所见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