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卿原以为,她要重新回到那间围着铁笼的屋子。
而这次,兴许真要加上手脚镣铐了。
谁知当她下了马车,入眼却是一栋从未见过的小宅。
“这里是?”
聂怀影解释道:“供您暂住的地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您和小主子都受了惊吓,今晚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议。”
言下之意,不要再想其他心思,甚至试图逃跑了。
姜念卿抿了抿唇,心情颇为复杂:“我不会……”话说一半,叹息一声,“知道了。”
她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此处虽称不上荒凉,但十分偏僻,放眼望去,几无人烟。
进了门,穿过回廊,来到后院厢房。
屋子里干净又整洁,似乎刚刚清扫过,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淡雅暖香,能令人的心神得以平缓。
“姜姑娘,这里有根绳子,您要是有什么需求,拉一下,便会有奴仆过来伺候,此处的人嘴巴很严,不会无故来打扰,请您放心。”
聂怀影说完,抱拳行了一礼,便欲离开。
她将胖胖放到床上,回身唤道:“等等。”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一抹斜阳正从天井上方洒下。
天色渐晚,已近黄昏。
白日种种,显出几分不真实来。
姜念卿立于屋檐下,迟疑片刻,开口道:“为什么不送我们回王府?可是府里头出了什么事?方才途中,我依稀听见有人向你禀报什么,是不是三爷那边……他到底怎么样了?”
她的语气既急切又小心翼翼,担心对方仍是一个字都不愿回答。
幸好这回,聂怀影没继续当哑巴,只淡淡道:“目前京中是有些乱,您在这里暂避风头会比较妥当,至于三爷,您不用担心,那袁鹏斌虽说是皇后的亲弟弟,但今非昔比,王爷手握重权,亦有皇上撑腰,出不了什么大乱子,顶多禁足反省一些时日。”
“是吗?”姜念卿微微蹙眉,她不懂这个朝代的律法规章,隐约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可听着这番话,又觉得甚有道理,只当是自己过于杞人忧天,于是松了口气,点头道,“好……那就好。”
果真如聂怀影所言,小宅幽静,下人们也十分训练有素。
端膳,送热水,有条不紊的做着。
而不该说的,不该看的,丝毫不会逾越。
天气寒冷,加上满身疲惫,沐浴过后,姜念卿便早早的上了床。
胖胖躺在里侧,吃饱喝足的小娃儿,再度昏昏沉沉的阖上了眼。
他脖子上挂着只小袋子,那是姜念卿担心他会不小心将琉璃珠吞下肚而简单编制的。
胖胖很高兴,道是这样睡觉的时候也能安心些,不怕弄丢了。
姜念卿摸了摸儿子软乎乎的小脸蛋,指腹在那薄薄的眼皮上轻轻摩挲了下。
身体挺累,却是睡不着。
她倚坐床头,望着自窗棂缝隙处透出的夜色。
今晚没有月亮,天空的阴云未散,依旧黑压压的。
也不知,容漓会不会来。
以他的武艺,就算禁足皇宫,应该也不是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