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峰侍卫已经动摇了。
他不是个聪明人,完全不懂王爷和姜姑娘之间,究竟怎么回事。
以为的死心塌地,结果一转头便千方百计的想要离开。
以为的雨露均沾、大局为重,谁知冲冠一怒为红颜,在所不惜。
可正因为如此,时峰再也不敢以自己的思量,去猜度主子们的想法了。
他决定,这回只安安分分的当个工具人。
“姜姑娘,恕我直言,就算我同意代你禀明要求,三爷他也不会首肯啊,所以决定权还是在爷手里,你为难我一个小小的侍卫,根本没有意义……”时峰动了动身子,试图采取缓兵之策,“这样,你给我解绑,等我回去了,先帮你探探王爷的口风再做打算,如何?”
姜念卿一脸不解:“谁说我想让你去请示禀报了?”
时峰大喜:“那意思是……”
“先斩后奏。”
“……”
“见你这样子,不打算走自愿路线了对吧?”姜念卿点点头,一副理解的神情,葱白指尖在那些瓶瓶罐罐里游走了一圈,拈起一个颠了颠,兴致盎然道,“行吧,就它了,刚研制出来没多久,正巧拿你试试效果。”
“什么……效果……”
“先是鼻歪眼斜,接着上半身开始刺痛,下半身毫无知觉,慢慢地,刺痛往下转移,每根血管都在沸腾,就跟烧开的热水一般……当然,这种感受只会持续十几个时辰,并不危及性命,就是药效过后,兴许可能留下点后遗症什么的。”
“后……后遗、遗症?”
峰侍卫盯着那越来越近的瓶口,觉得还没中毒,脸部已经开始僵硬化了。
姜念卿嫣然一笑:“大概会和花总管一样,从此以后都不再有世俗的欲望了吧,反正峰小哥一心为主不考虑那些,这毒对你来说,想必无所谓……”
“有所谓!我当然有所谓!姜姑娘你明明知道的啊!”青年激动得差点连椅子带人一块儿蹦跶起来。
“你是指,那回我借以要挟你帮忙种草药的凤仙楼之事?”她微微挑眉,“我以为,你和那位紫衣裳的姑娘,已经断了呢。”
时峰涨红了脸:“没、没断……”
“自古忠义两难全,为了你家主子,要不你还是断了得了。”
她大义凛然的劝着,一手钳着青年的下颌,一手抬高瓶口——
“我带你去见王爷!”时峰闭眼吼道。
“当真?”动作顿住,她眯起眼。
峰侍卫欲哭无泪。
王爷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么一个与狡诈程度不分上下的女子。
他可以为了主子上刀山下火海宁死不屈,但并不想为这种本该你情我愿的事,白白牺牲掉小媛下半辈子的幸福啊!
“嗯……有个小要求。”
“尽管提。”
“假如王爷到时候拂袖离去,又一怒之下罚我去马场扫马粪,还望姜姑娘有难同当!”
“……”
两日后。
胡康担着一些干柴和野味,走在晨雾中。
那天,天蒙蒙亮,一包沉甸甸的银两塞进怀里后,即被女子稀里糊涂、半客气半强硬的请了出去。
他回去后,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自个儿到底做错了什么。
心有不甘,于是鼓足勇气,打算借着送东西为由,来问个清楚。
当胡康抵达小院门前时,浓雾散去,朝阳高高挂起,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可姜家的门,始终紧闭着。
“你是说那对母子俩?哎哟,前天就搬走啦!”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