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眯着眼偷觑对方的神色。
然而,预料中的激动和喜悦,一点也没出现于那张俊颜之上。
她心中一个咯噔,皱着眉垂下眼睑沉思。
既然岐老怪把过脉,肯定已经告知他自己怀有身孕的事了。
就算方才一直在担心她的身体状况,这会儿安然醒来,又亲口透露这一喜讯,按理说,多多少少应该高兴起来了才对,怎么还是这副……愁云满面的表情?
突然,她想起昏厥之前的对话。
“念卿,这个孩子……”
姜念卿猛地挣脱开怀抱,撑着身子坐起,小脸上满是怒意:“容漓,昨天你不知情时说不要,我尚且能够不以为然,现在都在我肚子里了,你还说不要,到底什么意思?今天要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后就睡上书房去吧!”
“……”
门外,花公公正欲禀报有不少人前来贺喜,刚巧听着这最后一句,脚步一顿,赶紧对着后面那群小太监直摆手。
皇后娘娘生气了,还道什么喜呀,等皇上安抚好了再说罢。
“卿卿……”容漓叹了口气,以不伤对方的力道,将人重新揽进怀里,“说实话,对于女人生子一事,以往我是无感的,即便前些天无意中听到那些宫人在讨论有多艰辛,也没有太实质的感受,相信在大部分男人心中,皆认为此事非常的寻常且理所当然,可当昨天,我看见皇妹遭遇的种种……”
她眨巴着眼睛,刚想说什么,却被他轻轻掩住唇,示意听自己说完。
“你知我亲情淡薄,韶婳如何,其实我心中依然没有太多波澜,可一旦将里面的人换成你……”
姜念卿感觉到搭在后腰上的手臂肌理陡然紧绷。
容漓低下头,埋首小巧的肩窝,闷闷道:“原来生孩子这么痛苦,即使你是个大夫,即使你医术高超,阴阳相隔的可能性仍是存在的,卿卿,哪怕只有一点点危险,我都……”
“唉。”怒意尽消,她的心情十分复杂,喜忧参半,还有些头疼,垂眸睨着怀里的男人,不知该怎么开解。
踌躇了半晌,轻叹道:“我刚刚推算了下,大约有两个多月了吧,等到这个月底,就有三个月了呢,估计应该就是那三天怀上的吧,当时你那么努力,真的……不打算要了?”
君王抿紧了唇角,可神色依旧十分坚定。
姜念卿瞄了眼,再接再厉地自言自语道:“不想要也行吧,反正这个月份堕胎的话,对身体的损伤还不是很大,顶多也就会有些类似大出血啊,感染啊,一辈子体虚气弱……嘶——”
脖颈的肌肤突然被叼住,含在唇齿间警告性的吮了吮。
“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进退两难,似乎怎么选择都是错的。
“没有逼你。”姜念卿抬手轻抚着男人披在肩头的发,经过这几月的调理,霜白正逐渐恢复乌黑,她淡淡的说着,像是在安抚一个患得患失的孩子,“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世事本就无常,我们应当去规避危险,但不能因为担忧而寸步不前,那样的话,会活得很累,其实这道理你十分清楚,只不过不敢套用在我身上罢了。”
“容漓,你说你亲情淡薄,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但我愿意为你生儿育女,想要给我们带来更多的至亲,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继承皇位那么简单,等有一天,我们老了,子女常伴,儿孙绕膝,体会到真正地天伦之乐,不枉相伴走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