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贴著云山郡主的头皮穿过了她头上的发髻,云山郡主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著,满眼震惊的看着裴玄辰。
怎么可能!她可是郡主,她的父亲是亲王,表姐是长公主!裴玄辰怎么能因为这个女人这样对她?!
而裴玄辰神色平常的松开了明辛璃的手,接过下人递上来的锦帕擦擦手,弹去身上的灰尘,看向云山郡主,「玩够了,就回去,还是说...」他拖长音调,从地上取下一支箭,「你还想继续?」
「不,不继续了,」云山慌慌张张的爬起来,但腿被已经被吓软了,刚爬起来又摔跪在地上,头上发髻插著的箭都来不及取,在一群人慌慌张张的簇拥下跑了出去。
慌乱的场面十分好笑,明辛璃没憋住低声轻笑出一声,又立即努力的抿紧了唇。
裴玄辰瞥了一眼这个带着伤,满身灰尘还在偷笑的人,神色淡漠依旧,语调却难以察觉的稍有缓和。
「你和她也差不多。」
说完裴玄辰丢下手上的箭就自顾的走了。
知道裴玄辰指的是自己这副狼狈模样,明辛璃敛住神色,对着裴玄辰的背影蹲身行礼道:「大人慢走。」
听到她声音的裴玄辰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又抬步走出了院子。
裴府一角的房檐上,一人怀中抱剑身着玄衣立在房檐之上。
「这回的夫人好像不太一样啊。」坐在房檐飞角上的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嘴里咬著一根草,抬头看向立得笔直的人,「沧溟,你查的情报真的没问题?她只是个小乞丐?」
「嗯。」被唤做沧溟的人不动如山,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将裴府每个角落都收入眼底。
「那大人怎么对她不一样。」
「或许...」沧溟沉思了片刻,声音极轻,「大人只是从她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对了,」少年不可置否的翻身,脖颈上的布料露出来,上面绣着他的名字,岱渊,他问道:「那祝家那位小姐去哪里了?」
祝府一处偏僻的屋子里正聚著不少人。
「阿珏啊,都是娘亲不好,幼时让你遭难,如今大了,却又只能将你藏起来,好孩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身着锦衣气质端庄的夫人正是祝夫人,半老徐娘而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当年的风华。她拉着祝知珏的手,哭得正伤心,心里是又气又恼又伤心。
作为自幼长在深闺中的姑娘,祝夫人不懂什么朝堂的你谋我算,只晓得要不是裴玄辰突然要娶她的女儿,祝知珏也不必藏到祁王府里。
站在她面前著一身青衫的女子着实有着出众的样貌,褪去华贵的装饰,却也给她平添几分出尘。
祝知珏低眉垂首,眉头微蹙,俨然要垂泪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娘亲莫要这么说,只要女儿没给你们添乱就好。」
嘴上这么说著,却嫌他们唠叨,想着快些去了祁王府。
祁王李君煜,为了他,她才拒绝了所有前来提亲的人,可惜李君煜是个木头脑袋,秉著什么裴贼不除,家国不定,不以成家的信念,硬是不娶亲。
而今她倒要谢谢这个裴玄辰,竟歪打歪著的,能让李君煜同意她住进祁王府暂避。
「好了,别哭了。」祝庚双手背在背后,板著的脸上也带着凝重和不舍的神情,「祁王殿下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阿珏过去不会有事,再说,又不是嫁出去不回来了。」
祝夫人泪眼朦胧的瞪了他一眼,带着哭嗓道:「这件事你不给我解决了,我跟你没完!」
外面候着的侍卫又来催了一回,祝知珏赶紧借着这个机会把手从祝夫人手中收了回来,蹲身对两人行礼,「爹娘,那女儿就先走了。」
「嗯,去吧。」祝庚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哭泣的祝夫人揽在怀里,怜爱的目送着她远去。
祝知珏走到门边,钱嬷嬷正往这边走,晃眼看见了祝知珏的侧脸,她一愣,脱口而出额喊道:「你!你个小贱人怎么回来了?!」
闻言祝知珏的脚步一顿,回头怒目又不解的看向钱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