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康抬起眼看她，见她脸上不掩厌恶，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变化复杂，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比起难过伤心，更多的是恐慌。

即使尽量克制，心里还是冒出浓浓的不安感。

遇见她的时候，他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她为什么还会如此憎恨他？

难道她恢复记忆了吗？

想到这一可能，屠康整个人如坠冰窟，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甫一开口，恍然想起大家都在，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了下去，垂下眼不吭声。

玉瑶不明所以，却懒得跟他多言，只表情冷淡扔下一句话，“今后离我远点，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语毕，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也不看众人一眼，直接扬长而去。

温玉视线在面色遽变的屠康身上转了一圈，深邃的狐狸眼闪了闪，转过头对灵锡说道：“师父，小六似乎情绪不对，我去看看她。”

傅白莲在一旁插嘴道：“我也去。”

姜坚略一思索，也跟着说道：“我也想去看看小六。”

灵锡看了眼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屠康，面上闪过一丝不忍，幽幽叹了口气，颇有些心力交瘁。

上辈子，青徽宗虽然一如既往的贫困，但大家都和和睦睦，一路顺顺遂遂……

虽然，他们这些老男人比较迟钝，一点都没有察觉出小六原是喜欢屠康的。更不曾想过，到了最后，屠康会送给众人一份烟花大礼包。

但排除这两件糟心事情，好歹过得还算开心。

这辈子嘛……

青徽宗条件变好了，可青徽宗却风波不断，小六和屠康更是水火不容，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哎……

轻松了两辈子的灵锡算是感受到身为一宗之主的烦恼了——

人，一旦年纪大了，可不希望宗门里所有小辈都平平安安，团结一致，互敬互爱的吗？

不过，瞧着是不大可能了。

左右还是需要他这个做师父，做宗主的多操心啊。

他摆了摆手，低声道：“想去便去吧。这里有我和怀鸣就行了。”

众人应了一声，鱼贯而出。

季寻心站在原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屠康，眼睫轻颤了一下，跟在众人身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