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有一日,我先她一步走了,谁又来护她呢?是我们的孩子吗?万一孩子也尚且年幼呢?那她什么都不懂,岂不是要受旁人愚弄?”
霍渊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难过,过了小会儿才接着往下娓娓道来:“梵音,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你能做出成绩来那是最好,若是闯不出什么名堂来也不必气馁懊恼。我不奢求你在官场风生水起,我只希望……你能有最起码的自保能力。”
裴仪心里霎时涌出一股暖流,将她的四肢百骸都温暖起来。
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霍渊,温柔却又哀伤。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染着深情,让她这个倾听者都禁不住感动,却又感到沉重。
裴仪倏而感到难言的羞愧,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和霍渊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
霍渊这话里话外完全把她当未来的妻子看待了,这和她之前以为霍渊已经放弃她的设想完全不一致。
“殿下,”裴仪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片刻,还是继续道,“我并没有成亲的打算。殿下这份厚爱,我承担不起。”
怕自己说得不够明白又惹人误会,裴仪接着补充道:“我虽也向往风花雪月,可我并未红鸾星动。”
霍渊愣在了原地。好半晌,他才难以置信地嗤笑道:“阁下的意思是,对本王从不曾心动?”
裴仪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这突然冒出来的怒气,男人这骤然疏离的称谓也可见一斑。
她心头不禁有些犯怵,毕竟这般愤怒又隐忍的霍渊她还是头一见。
可让人误会本就不对了,今日既然有机会说开,那她就更要一鼓作气,免得让人再生误会。
裴仪给自己打着气,硬着头皮道:“确实不曾心动。在我心里,殿下一直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最仗义的知己朋友。”
“朋友?”霍渊寒声诘问道。
他有种被人戏耍的愤怒感。
他活了二十载,头一次对一个人心动,头一次这般花空心思为一个人筹谋铺路。
他以为他与这个人是两情相悦,是共克艰难,是相濡以沫。
结果到头来,这人却轻飘飘一句只当他是朋友。
霍渊感到难以忍受,他愤怒地质问道:“那我们以前经历的事情又算什么?!裴仪,是你先追求我的!是你死乞白赖地要来纠缠我的!现在你倒好了,翻脸不认人了?!怎么,你是心疼爱慕七杀,所以想踹了我哄他开心?还是说……你觉得反正就把我吃到手了,所以没了新鲜劲儿,打算甩开我不要了?”
裴仪很是难堪,但又觉得实在是无从说起。
听了霍渊这一通指责,她才蓦然意识到两人之间或许有太多太多误会了。
裴仪心乱如麻,脑子也闹哄哄的。
好半天,她才郑重地缓缓开口辩解道:“殿下,我从未追求过你……”
不等她把话说完,霍渊就愤怒地抢白道:“从未追求过?!那你当初强吻我怎么说?!你死活不让我接触苏洛芸,甚至以轻薄我相威胁又是怎么说?!”
“你将我供在府上养伤,处处迁就我又如何说?!”
“你为了我,去求你二哥护送我,这又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