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杀机浮现，她迅速转头看去——是叶之璟身边的暗卫。

双方诡异沉默片刻。

顾若薇收回眼神，伏低身体贴着地面，借着夜色和雨水地掩护，悄然朝潭州府兵的营地摸去。

“呼呼——”

和顾若薇对视的暗卫在顾若薇走了之后，大声喘气。

落后他一段距离的另一个暗卫不明所以：“甲三，你怎么了？”

暗卫甲三：“我，我方才看见顾小姐了。”

“在哪儿？咱们得尽快跟上去！”甲六忙道。

甲三张了张嘴，冻雨带走了他身体的大部分热量，他只感觉自己从心到身体都冷得厉害，完全无法思考，想的全是顾若薇看她的眼神。

不像是人。

还有刚才她离开的样子，贴着地面滑行，像是在水中的游鱼。

“快，我们跟上。”甲六招呼他，“主子下了血令，要我们保住顾小姐的性命。”

“……嗯。”

血令二字召回了甲三的思绪，他应了一声跟上去。

潭州府兵的营地十分简陋，为了赶时间，他们只携带了必要的粮食和军械，帐篷带得不多，数千人只搭了百余只帐篷。

看来是打着速战速决的注意。

顾若薇瞧见一个身穿精致甲胄的中年男人走在营地里，他留着三撇胡子，脸色阴沉，嘴里骂着该死的天气，还有盖雨布不及时的士兵。

“干什么吃的，淋了雨放哑炮，本官拿你们的脑袋当炮弹。”

一尊尊崭新的火炮摆在营地最右边，他们为了方便运输，提高机动力，火炮都拆去了底座，装在板车上面。

我的乖乖。顾若薇还猜测是弩箭，没想到人家直接上了火炮。

看来自己面子挺大。

不过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这些人大好全部的帐篷，然后躲进去。

“艾中候，斥候说，顾小姐没瞧见，但是宁王殿下还在。”三撇胡子身后追上来一个副官。

“什么宁王殿下。”三撇胡子嘲笑，“不过一个匈奴杂种。”

长远负重奔袭，功劳到时候还是别人的，三撇胡子憋了一肚子火气。

忽然，三撇胡子动作一滞，脸色剧变！

还有比冻雨更冷的东西吗？

三撇胡子也是见过血的人，好几次经历生死，但这一瞬间，就好似将他的肉体剥离，让灵魂赤果果地暴露在冻雨里，雨中有什么东西，本能让他发出战栗。

那骨子里的寒意和恐惧，还有——不知从何处袭来的，铺天盖地的杀气！

顾若薇改变主意了，她的目光落在三撇胡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