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薇摇摇头,抛出手中的鱼饵,小声道:“我还是去金蝉寺吧,元灵大师的医术不差,身份也更方便。”
就这么去彭府肯定是不行,她众目睽睽之下“身受重伤”,偷跑了,凭空消失也不行。
欧阳文宣这颗趋炎附势的小棋子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你去让受了伤的百姓,都上马车来吧,车子慢一点儿,落在后面也没事儿,过了坊市之后就往金蝉寺去。”顾若薇停了一下,嘱咐他,“彭郎君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又要安抚队伍,又要想办法通知军团的人,咱们走的时候,就不要惊动他了,明白吗?”
欧阳文宣犹豫:“可是——”
顾若薇一笑:“小兄弟辛苦,多亏了你的照顾,本官才能安然无恙,等回了金蝉寺,本官立刻叫人多拿些银两给你,好回去买处宅子,再经营一些生意。”
什么犹豫,什么迟疑,全都抛之脑后,欧阳文宣听见能有实实在在的银子到手,话都不说,转身出去帮着她叫人。
片刻后,好几个年纪稍大的老人上了马车,他们脸上身上四处是血迹,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多谢大人体恤。”
所有人上来的第一件事都是行礼道谢。
顾若薇靠在马车壁上,继续装虚弱:“老人家们,咳咳,不用拘束。”
其中有个大爷胆大,抬头扯出一个缺了牙的笑容,竖起大拇指道:“大人,您可真厉害哩,大伙儿都吓傻了,就您呼拉一下冲出去了,那身手比郎君们都还俊——哎哟哟”
话说得太多太快,扯动了大爷胸口的伤口,大爷龇牙咧嘴叫唤起来,之间不好意思地朝顾若薇咧咧嘴,仿佛再说:我还有好多夸你的话没有说。
大爷,咱就是说,其实不必了。顾若薇庆幸大爷的伤在胸口。
马车附近的动作必然引起了彭家士兵的注意,彭泽因为图哈特人的事情心急如焚,压根分不出私信注意顾若薇这边儿的丁点儿小事。
“随她去吧。”彭泽惨白着脸不耐烦说道,胸口的伤疼得厉害。
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总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小判断失败构建而成的,彭泽先是未能盯好顾若薇,让她浑水摸鱼射伤匈奴,挑起了双方的争斗,其次,就是现在,依旧没有盯好顾若薇,让她落在队伍的后面,找到机会溜了出去。
又走了一段路,彭泽回头望不见马车的车顶,才问起:“马车呢?姓顾的呢?”
“马车上有伤员,速度也慢,您说不必管他们的,所以——”
彭泽眼前一黑:“所以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