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洵伸出手,接住一朵掉落的梅花,屋檐的雪却悄然落到了他的眉间,衬得本就是冷冽气质的人更薄情了几分,“找到她了吗?”
身后的侍从有些紧张,擦了擦额头的汗,颤抖着说出:“皇上,太子妃早已在七年前就被安置在城外的一处别院了。”
年洵皱着眉,眉间的雪抖落,话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人呢?”
“奴、奴才去的时候,只剩一具腐烂的尸体了。”谁也摸不清这个新帝的心思,他不敢轻易得罪,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脑袋。
年洵手里的梅花突然掉落,不敢置信地看着报信的人。
“皇上,太子侧妃楚氏怎么处理?”旁边的大臣提醒道。
年洵捏紧了拳头,明明是一张俊美的脸,说出的话却是冷酷而无情,“绞杀,放城头暴晒七日。”
对不起,我来晚了。
安平四年,京城杨府游园会。环顾四周,这是在一个荷池上的亭子,池子里几束早开的荷花亭亭玉立,周边还有几处假山。
“沈妹妹当真是好运气,当今圣上亲自指婚,这福分,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杨湘灵揶揄道,语气还泛着酸。
坐在她旁边的徐秀珺拉着她的手,少女般的姿态,眼里尽是艳羡之意,“那是自然,那可是太子啊,沈姐姐真是好命,以后可别忘了我们呀,我们可还得仰仗你呢!”
“徐妹妹,还不改口,该是叫太子妃了。”一旁的一个身着青色绸缎的女子调笑道。
沈惊语笑而不语,并不加入到她们的对话,一副十六岁的姣好皮囊,却深藏一颗饱经风霜的心脏。
自打上个月的某一天她醒来发现自己重生了,她便暗自下定决心,这一世,她断不会再忍气吞声,任由旁人来随意定夺她和她身边的人的命运。
“小姐可是乏了?”站在身侧的云锦俯下身细声问道。
沈惊语淡笑着摇摇头,拉着云锦捏了下她的手心,让她放心。
看着云锦,上一世的记忆不断喷涌而出,沈惊语眼底不经意泛起一层水雾。
“各位姐姐,妹妹来迟了。”熟悉的媚得发腻的声音响起,沈惊语心里泛起一阵恶寒。
楚净白拿着一面团扇,身着一身淡蓝色绸裙,眉间点着一点朱砂。
徐秀珺扫了楚净白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世家小姐游园会,从未听闻有哪家小姐迟来的先例,不知楚妹妹今日是怎地了?倒是破了先例。”
楚家是近两年才举家迁至进城,这群自幼一块长大的小姐多少有些瞧不少她,偏偏她还非得往上凑,尽惹人嫌。
楚净白柔柔地看着徐秀珺,向着大家施了个礼,像是随时都能哭出声来,“各位姐姐,此番是妹妹的错了,若扰了姐姐们的兴,还望各位姐姐莫怪。”
“来都来了,先坐着吧,徐妹妹与你玩笑呢,莫要当真。”此次宴会是杨家主办,杨湘灵多少还得顾及颜面。
沈惊语嘴角微微勾起,楚净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