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亲手把供词折子双手递上去,年洵身边的太监接过,放到年洵的面前。
年洵并没有去看,里面的内容,他早就知晓。
沈惊语招手,太监将供词低头递到她的手中,打开看了几行,沈惊语眉头紧蹙,随手将折子扔下去,正好砸到了岑合的头上。
岑合不敢动,伏在地上不敢,口中不停低声叫道。
“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大殿之上,只有岑合的声音回荡,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片刻后,年洵摩挲着手指的扳指,有些慵懒地撩起眼皮,看着工部尚书岑合道:“岑尚书,朕想听你说说,这些供词,是不是真的,要是假的,赶紧说出来,朕一定为你做主,要是你敢欺骗朕,自己想想,你身后有多少人要受牵连。”
言罢,年洵站起身,负手而立,头戴冠冕,只是这样一位如此英姿焕发的皇帝,在其他人看来确有些不寒而栗。
那些老臣神色亦有些惊恐,他们在年洵身上看见了先皇的影子。
只是在年洵身上,身上的戾气虽有收敛,但天子气场镇压下,戾气依然化作了威震大殿的龙气,无人敢挑衅。
“本应是与民同乐的日子,多国王公使臣莅临我大朝,本应趁此机会,结四海之交,欢庆盛世,可如今却让诸位见了这么一幕,反倒是显得我朝招待不周。”
年洵的话,掷地有声,在场的人,都被年洵的龙威所折服,这个新皇,果然厉害。
“诚如诸位所见,朕今日并非要有意让诸位看见这一幕,毕竟在一些人看来有损我朝颜面,但朕却不这么觉得,应该让诸位看看,凡是对安平不利的人,朕不惜自己打脸,也要清之。”
年洵扫视了一圈底下的人,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中。
他不禁轻笑一声,张开双臂:“自朕登基以来,一直效仿先帝,先是大赦天下,后又免收赋税三年,与民休养生息。”
“那些苛捐杂税,朕这一免,本想是造福天下百姓,谁承想竟是少了某些人的油水,有些人就坐不住了,朕还不知道,朝廷发给你们的月俸,竟然养不起你们,真是令朕惭愧,朕想知道,到底多少的月俸才能满足你们,不如,你们说个数。”
年洵的眼神扫过在座的大臣,个个的头都要低到地上了。
“朕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又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可曾对得起先皇?对得起天下苍生?我朝不需要尸位素餐的人!既然朝廷养不起这些人,就让这些人去养得起他们的地方!你们觉得朝廷给你们的月俸养不起你们,就去能养得起你们的地方!”
年洵话音落下,众人心中却是为之一振。
年洵这是要去浊留清,这是好事。
想不到新皇会在这种场合处理这种事情,自揭短处,给盟国和外国的使节看到,这种气度,真是前无古人。
沈惊语也是眼中带着敬佩,年洵的气度,她都没有想到。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纷纷走出来,跪在地上高呼。
沈惊语也站了起来,她为年洵感到骄傲。
年洵握住了沈惊语的手,两人相对而笑。
年洵暗中松一口气,这次以后,他清楚这些大臣不会再敢无事生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