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死死地瞪着纪严。
他被卸了下巴,又被人按着肩膀,丝毫没有还击的能力。
今日纪严忽然派人传话说邀他茶楼一聚,他怎么也想不到纪严会以这种方式突然对他出手,所以只带了几个随从,现在也都被控制住了。
徐承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要完了。
“徐大人。”纪严拿起那页假的公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模仿的笔迹的确是可以称得上以假乱真,可惜……”
“这纸和墨却露出了马脚。”
“纸不必多说,找人分辨就会发现根本不是夹宣;至于这墨更是直指你徐承。”
纪严将真假两分公文放在一处。
“墨一般分为松烟墨和油烟墨,前者适合写字,后者适宜作画。老仵作在写验尸单时用的是衙门所提供的普通的松烟墨,可这页纸用得却是特制的油烟墨。”
“陆洺。”纪严说着便唤了陆洺,而陆洺也上前将一锭墨递给了他。
“徐大人,这是本官派人从你书房取来的墨锭。”
“徐大人平日里也颇喜附庸风雅,据了解你经常自己作墨。这块墨就是你自己做的,里面除了寻常材料,还加了苏木、白檀、苏合香以及一种特殊的香料。”
“经人鉴定,这块取自你书房的墨和这页纸所用之墨是一样的。另外……”
纪严指着纸上的某处:“‘清水以浸之’的‘清’字右下本是两横,可这里写得是三横,这和你前段时间发给本官的请柬上所写的‘天朗气清’的‘清’字一样。”
“只怕徐大人自己都没有发觉。”
阮峋仔细对照了两者,发现果然如此,心里再次感叹纪严的心细如发。可他心里还有个疑惑没有解开,“纪大人,下官不明白,既然要掩盖此事,为何当初不直接在验尸的时候做手脚,而是后来再仿造呢?”
以徐承的势力完全可以一开始就派人做手脚,何必要经老许这道手?若不是如此也就不会让老许有机会留下证据了。
徐承抬起头看了阮峋一眼,没有再挣扎。
“因为连他都不知道阮屿阮大人是怎么死的。”
“什么?”阮峋惊呼出声,周氏和阮素卿也惊讶地看向纪严,似乎不明白他刚刚说的话。
“大人是说……我爹娘的死不是徐承派人干的?”阮素卿看了看徐承又看了看纪严,前面的事情她还能理解,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了。
“恐怕徐大人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位‘好心人’是谁吧。”纪严把注意力放在刘简身上,“对吗?刘简。”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扭头看向刘简。
纪严继续说道:“还有仵作之死,也是你一手推动的。”
“什么?!”阮家三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刘简,而一直被刘简照拂的许明远更是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刘简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