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三个字终究是说不出口。
阮素卿红着眼眶抬头尽力一笑,“您可曾听说苏州的案子?”
“就是苏州知州贩卖粮草通敌叛国的事儿?”
这案子前一阵子闹得可是不小,事关家国大事,又和前丞相的案子有牵连,哪怕荣静郡主身在京城也听说了。
她点点头,阮素卿便顺着这事儿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仅告知了阮屿夫妇的死因,还将徐家的种种罪行也说了个明明白白,只是隐去了自己曾经女扮男装的事情。
阮素卿有意想哄母亲开心,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得跌宕起伏,就连一旁侍奉着的金枝银枝两人也听得入了迷。
“就是这样,叔父被提了官,我们一家要去京城了。”
“真是丧尽天良!这样黑心黑肺的人,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荣静郡主很是激动地拍了一下小几,接着看向阮素卿,“你爹娘......”
“唉,这也是阴差阳错了......”
阮素卿眼里水光点点,“是啊,好在还有叔父他们,对我极好的。”
“也是一门忠厚啊......”荣静郡主颇为感慨地点点头。
哥哥在任时鞠躬尽瘁,弟弟对哥哥留下的独女也是疼爱非凡,别的不说,光看那暖玉就知道阮素卿没有在叔叔家受过委屈。要不是昨天金枝听见阮素卿喊阮峋“叔父”,她们还都以为这是一家四口呢。
阮素卿低下头但笑不语。她知道母亲生性善良,对宽厚仁慈之人最是喜爱,她有意让父亲母亲对阮家产生好感,这样对阮峋和阮承瑄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荣静郡主看着面前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很难想象她是怎么面对父母双亡的惨烈的,思及自家的往事,心里对这姑娘的怜惜也越甚。
她让金枝取下身上的腰牌给了阮素卿。
“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来靖国公府。”
“郡主这......”阮素卿一愣,可金枝已经把腰牌塞到了她手里。按照她现在的身份,本该拒绝的,可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又不想错过。
“拿着吧,就当是我的谢礼。”
送金银玉石又太俗气,听这姑娘的口吻,阮家也不缺这些,倒不如给她个方便,这样将来遇上什么事儿了还能有个靠山。
再怎么亲如一家,到底也是寄人篱下。
荣静郡主只觉得越看这姑娘越喜欢,不光是模样,这眼神,这说话的语气,这一颦一笑,处处都顺眼极了。
要不是这姑娘还有个叔父在,她倒愿意收个义女了。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荣静郡主就呆了一下,心里又是惊讶又是奇怪,这才见了一面怎么就能想到这出?
婧儿走了两年,自己就想收义女,要是婧儿泉下有知,只怕是要伤心的。
思及这些,荣静郡主的心又沉了下去,她和阮素卿交谈了几句便让人离开了。
阮素卿不知母亲心中所想,只当她是乏了,便也行了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