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央一时有些懵。
她虽心急救人,却也不是冲动而行,以她所料,这少年实力的确在她之上,但并非天堑之别,除了一群草包下属,并无多余助力,而她身旁有白岑相助,两人合力,未必不能击杀这魔种。
也因此,她才敢直接跳下来出手阻止,本来打定会有一场恶战,却被这少年亲近态度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警惕地看着那少年,脑海中对这张过于艳媚的脸全无印象,但见对方喜悦神色不死作假,便试探道:“你认识我?”
只是眼前几人,于她确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之感。
“主人。”少年见朝央一脸陌生地看他,一慌,不由急声道,“绝!我是绝,那个曾被你施救的妖奴,你不记得我了么?”
鬼才记得,我连我夫君都记不清,还会记得你一个隐藏魔头?
思及此,朝央愣了一愣,原来,不知不觉,她心里已经默默相信白岑是他夫君的说辞了?
绝见朝央不答,更显难过,“我、我知道我当初微不足道,连你交代的守好庙这么简单任务都没做好,可是我那时我……”
他那时实在太弱了,根本无力阻止那群手持利器、失心疯般的暴徒恶民,尽管拼尽全力,也只是让自己多几条致命伤口。
花七七乍然见到朝央,惊愕之余面色难看起来,嘲讽道:“朝央,连这个魔头都跟你有一段情,你手段真是好了不得!口味也真是百无禁忌!真不知道……”
她声音倏地一顿,后颈突然一凉,像是被什么冰冷渗人视线牢牢盯住,而且还不只是一道。
“你想死?还是想那个丫头死?”少年阴鸷的看着花七七,却顾忌朝央的嘱咐没有立刻动手。
不用说,这其中一道视线肯定是这魔头,而另一道……花七七看向朝央身侧的白衣男子,被他眼中的森森寒意刺得打了个激灵。
哼!果然好本事好手段,总有男人为她鞍前马后。心里虽这般想着,却没有再多言。
花七七身为公主,虽心高气傲却从不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还从未对一个人说出这般刻薄的话,但如今心头实在气恨朝央,说话间未免失了分寸。
朝央并不在意花七七的讽刺,她一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缠在少年手腕上的千磬丝,一边在心里想道:眼前这魔种少年与她似是旧识,还唤她主人,对她明显很不一般,若是自己能利用这点,与之周旋,说不定能解救各路仙家宗门,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自己和白岑合力虽很有可能擒杀对方,但毕竟没有十分把握,且难保对方没有后手,到时候,一个不慎害了白岑宗门的师兄师弟,害了那些被囚禁的仙家,岂不罪过?
目下灵州大陆被眼前少年所管辖挟制,归顺服从者众多,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打定主意后,她做出一副想起什么的模样,面上扬起一抹笑意,道:“原来是你,好久不曾相见,不想你现在这般厉害了。”
曾为妖奴任人欺凌,现为魔种祸乱苍生,可不是厉害了么?
白岑微微侧目,只一眼,便明白朝央作何打算,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色,却并没有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