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主子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喜，杏儿激动不已。

“主子您等等奴婢！”

杏儿说着就跑了出去，不消多时，手中捧着一个小包袱出来。

“您快看看。”

“这是什么？”

江妩接过包袱。

见里面都是杏儿绣的一些花样，便问，“这不是你做的女红么？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杏儿笑着拿出其中一个：“您看看这个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五子登科？”

“这个呢？”

“这是双龙戏珠。”

“那这个呢？”

江妩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她问杏儿：“你这些绣品该不会是……”

对上主子的眼眸，杏儿笑着点头：“不错，正是奴婢秀给未来的小主子的！”

江妩又惊又喜，更多的是没好气。

“你一个还没成亲的小丫头，怎么会想到做这个？幸亏没人知道，否则定会笑话死你，瞧瞧这都像什么！”

没想到杏儿一本正经：“为何会笑话？只是绣个花罢了，若有那么多讲究的话，外面那些绣娘们，又怎么说？”

“何况……”杏儿笑了笑，“奴婢从小就被家里给卖了，小时候奴婢还想着，定是家里太穷了，没有法子。”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其实那时候家里根本没那么难，只是他们嫌弃奴婢是个丫头罢了，正好京城的丫头价格好，是个机会。”

江妩没想到杏儿会忽然提起这个，愣在原地。

“奴婢命好，人牙子把奴婢带到了将军府，又被夫人和你看中，这才在将军府落了脚，成为小姐的人。其实说句心里话，奴婢一直很感激他们能把奴婢卖了，否则奴婢也不会遇见您。”

杏儿清澈的眼神一片真挚：“奴婢觉得，奴婢这辈子就是来报恩的。”

江妩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江妩还记得自己看到杏儿的那日。

冬日的暖阳照在屋檐的积雪上，映出彩色的星光。

人牙子带着一排排的孩子，叫府上的嬷嬷挑选。

正巧那日罗氏闲来无事，便带着江妩也来瞧瞧。

其中就数杏儿最小，也数她最瘦弱。

脸上还挂着伤，手指头更是生满了冻疮。

一般人牙子给权贵人家相看之前，都会把这些孩子拾掇利落干净，以卖个好价钱。

一排小孩子，个个都整齐。

唯独杏儿，再干净也掩饰不住身上的伤。

罗氏向来喜欢孩子，见杏儿和江妩差不多大，瞬间就心软了。

问人牙子：“怎么那么多伤？”

人牙子还以为主子嫌弃了，连声解释：“这些都是不小心磕出来的，您不知道，这小丫头皮得很，死心眼不听话，她那亲娘都不要她了，她还变着法儿想往外跑，这不弄了一身的伤……”

“既如此，为何还要把她带来？”小小的江妩出声问道。

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认真和不解。

人牙子乍见江妩，还以为是菩萨跟前的童子下凡了呢！

“这这这……”

人牙子猛然醒悟，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一把将杏儿拽到身后，赔笑道。

“是奴才的错，不该把这种货色送到您跟前来，还望贵人莫要怪罪。”

说着赶紧跪下给江妩磕了几个头。

原以为主子会怪罪，没想到罗氏却对江妩道：“娘把她买下来给你当玩伴好不好？”

那时候的杏儿太小了，哪里能伺候人啊，但是家里都是男娃娃，只有江妩一个女娃娃。

如今正好来了一个年纪相仿的，罗氏便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