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文帝的手中动作,也好像忽而被定住了。
他叹了口气,“寒儿,你心里有怨,朕不怪你。”
一句寒儿。
让墨修寒的内心不受控制的微震。
似从他记事起,文帝就极少这样唤过他,在他这个父皇的眼中,从来都只有三皇弟。
也因此,才让他的怨气暗自生长,最后成长为了参天大树。
“可是你知道的,景儿和你不一样,他生来就没有母妃,打小啊身子也不好,刚刚出生的那几年,几乎都是用药续着命。”
不说还好。
一说起这些曾经,墨修寒心中对墨澜景的嫉恨就越发的浓!
只听,哒!
第一步的黑子落下。
墨修寒的讥笑也萦绕而出。
“既然父皇提及了曾经,那不知父皇还记得那一年,京城下了百年难遇的大雪,雪大封路,什么东西都送不来城中,就连宫中的内库也出现的告急。”
“有那么那一夜,我和三皇弟同时染了水痘,太医院就剩下了最后一味药,仅仅够一人……”
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用墨修寒多说。
懂的人都懂。
文帝的眸色随着他的字句开始波动,直到听到了最后这一句,他忽而笑了,端起茶杯轻抿了口。
“那时候你才四岁,朕还以为这么久远的事儿你早就不记得了。”
“是啊,朕是让人把药送去了你三皇弟那儿,害……这多年前的事儿,朕其实也记得不太清了,只知道那夜的雪风极冷,吹了昭德殿整整一夜。”
昭德殿?!
文帝说的是昭德殿!
墨修寒脸上的笑消失,整个人都瞬间僵住了。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儿!
那时候的他,才四岁,更没有封为太子,自然不可能住在宫外,还有自己的府院。
好巧不巧的。
他就住在昭德殿!
文帝说雪风吹了昭德殿一夜,是不是意味着他在昭德殿照顾了自己整整一个晚上?!
想到这!
墨修寒拿着黑子的手一抖,猛地看去对面的文帝。
文帝淡定依旧,甚至还在自在喝着茶。
此刻的他,就像寻常百姓家的大家长,在和自己这个长子在聊着曾经的家长里短。
从文帝的反应和淡定来看。
墨修寒知道,文帝没有撒谎,因为他不屑!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么多年来,父皇从未正眼看过他,对于他的要求,也比所有人都要严苛百倍!
而这时,文帝突然站起了身,走到高窗前站定,负手看去了窗外面的烈日灼光。
“寒儿,知道朕为何待你和待景儿不一样吗?因为,你是太、子!”
轰——
太子二字一出。
墨修寒浑身一震!
是啊,他是太子,是自打出生起就烙下了的身份!
也是因此,文帝才会对他如此严苛!
“况且啊,景儿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对于他,朕也是有另外的期许。”
“所以,你懂了吗?”
懂了吗?
呵!他怎会不懂?!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墨澜景不会成为他皇位上的绊脚石,而墨澜景也无心和他争皇位!
而同时,文帝也是在让他。
收……手!
然而,墨修寒真的会收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