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风声攒动间。
方才的山林小道上,那几个推着木板车跑了的船匪们,因为重获至宝。
此刻正撒欢般迈动脚丫子,一边哼着他们刚刚创作出的进行曲,再迈着里程碑似的伟大步伐,朝着他们梦想中的幸福大道前进!
“我们发财啦发财啦!”
“不知道怎么去花!”
“我们发财了发财了……”
砰——!
被前面突然停下的人碰了一鼻子灰土,船匪头子顿时一个愣怔,反应过来后捂住自己鼻尖,不悦地横眉冷竖道。
“咋地,不就是驾个木板车,他大爷的你还能撞树不成?”
“不、不是,头儿,前面有人挡路……”
小弟颤颤巍巍的话语响起,后面的船匪头子抬头定睛一看。
乖乖的,果真瞅着那前方的岔路口处,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来!
这人来得悄无声息。
就跟鬼似的,谁也没有注意到分毫。
“头儿,这荒山野岭的连户人家都没有,哪里来的人?莫不是瞅着咱们的货好,跟咱们来抢人的!”旁边的小弟开始动起了脑筋。
听了他话后的船匪头子,觉得小弟这波分析的很有道理。
再看那前面的男人。
一身穿着看起来乱糟糟的,连头发也没有怎么梳理(的确是他来不及),虽然吧看起来不至于和他们一样是野人。
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指不定就是和他们一样,都是从远地方逃命来的?
此时此刻,那挡在岔路口,尚且不知道因为自己来不及梳整的装束,被人已经归类成乞丐的敖巳。
正抬起微垂发丝下的碧蓝瞳孔,淡淡在木板车熟睡的女子身上一过,见她算是无恙后微微呼气,最后落在前面的几个凡人身上,声音清冷,姿态高贵,一字一句道。
“把人留下。”
船匪们一个愣怔,随后面面相觑!
听听这话!
果不其然,这臭小子就是跟他们抢人来的!
几个船匪们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们的大船被海啸卷跑,就已经够惨了,如今沿路乞讨,好不容易才来了这地方且找回了自己的贵货!
居然被个毛都没有长齐的黄毛小儿给当面抢人?
试问,这火气谁能忍!
谁能受!
那小弟想着对方不过一人,当即就叉腰站了出来。
“臭小子!你他娘的……”
一句糙话都还没有骂出,小弟就被后面的船匪头子给拍了回去。
“谁让你出去的?滚回来!”
到底是有经验的头儿,见过的世面也多。
方才小弟的那句“荒山野岭”,也算是提醒了他,这地方人烟稀少,一眼望去连个屁都没有。
却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来。
且还出现得如此无声无息,即使他周身装束朴素简单(脏又乱),却也不能小觑了去!
是以,为了大局着想。
船匪头子将自己人扯回来后,面带微笑抬步而出,那模样看起来倒是好商量。
“这位年轻人莫不是认错人了,这妹子是咱家的,怎能给你留下?”
妹子?咱家?
敖巳披散长发下的瞳孔微凝,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在云汐月昏迷前,整天到晚在他面前念叨的哥哥长哥哥短。
再细细数来,展望这现场总共三个人。
和她说的哥哥人数也对得上。
是以,咱们第一次步入社会的单纯龙族小太子,就这样顺着自己的脑回路,抬头对着船匪头子诚恳问了句。
“你们是她的哥哥?”
哥哥?
小弟冒出脑袋,“放屁,你眼睛是长在脚底的吗,老子今年才十六,年纪轻轻,有她这么大的……”
船匪头子心中一惊,暗道自己怎么有这么蠢的小弟,赶紧将他再按了回去,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敖巳道。
“没错,我们正是。”
说着,他看了眼木板车上的云汐月,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还故意挤出了两行泪水来。
“我家妹子跟着兄弟们野惯了,打小就不听话,家里最近好不容易给她说了门亲事,眼瞅着要嫁人,不想她居然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