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首肯,敬文反手拉过曼陀便要离开。
刚走出几步,她又想起了什么,当即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风青霜一眼。
风青霜被敬文这奇怪的眼神看得有点懵,当即喝道:“你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敬文闻言竟是忍着痛勾了勾唇角,意有所指道:“这盆君子兰想必是许侍郎送的,确实很适合许夫人。”
这个笑容配合着脸上的刀痕与血迹,更显诡异。
莫名其妙的语气,不明所以的话题,听得风青霜更是一头雾水。
反倒是一直笑得温文尔雅的许秋峰神情一滞,带着几分错愕几分探究朝敬文望了过去。
只可惜,敬文说完那么一句,当即就拉着曼陀大步离去了。
风青霜盯着二人的背影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怒道:“敬文是在讽刺我配不上这君子兰吗?”
许秋峰没能从敬文的背影中看出什么问题来,只得温声安慰起了风青霜。
“夫人多心了。我也觉得这花适合夫人才特让管家送来的。”
风青霜虽然心有疑惑,可这话从许秋峰口中说出,她便觉得异常悦耳动听,连带着怒气都去了大半。
见她一脸灿烂地坐下来继续撩拨花枝,许秋峰眸光一沉,状似随意道:“今日之事,可是你刻意设计的?就为了把敬文羞辱一番?”
风青霜当即一脸傲然道:“谁让她害你坐天牢,我总得替你讨回这笔账的。今日也不过是收回一成罢了。”
见她没有半分隐藏,许秋峰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夫人有心了。”
声音温柔而动情,让风青霜都忍不住红了脸,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在她的视线之外,许秋峰的脸上顿时凝上了淡漠的神情。
这风青霜,有心是有心,只可惜没有半点脑子。
敬文既能为曼陀毁去容貌,曼陀又如何忍心见她如此容颜有损?
有神医在旁相助,敬文纵是将整张脸都划成一朵花,又有何惧?
划了敬文的脸,顶多是低级的泄愤。
真正有价值,是神医。
只可惜,风青霜的目的从始至终就只是泄愤罢了。
从许府一路离开,敬文始终未发一言,曼陀也一直沉默地跟在后头。
直到上了马车,敬文这才松开了曼陀,连声呼痛。
春桃乍一见这血淋淋的场面,差点没直接昏过去,当即四处翻找着止血疗伤的药。
面色沉重的曼陀直接把春桃给拎到了马车外边,同车夫并排而坐。
随即,他默默地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指尖蘸了里头的药膏便朝敬文的脸上抹去。
曼陀此时心情正沉重,手上便没个轻重,疼得敬文差点飙出了眼泪。
听着她呼痛的声音,曼陀终究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忍不住问道:“敬小姐对我这般没信心?”
敬文不知他何出此言,泪眼朦胧却是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世人既然都称我为神医,若是连自保都做不到,谈何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