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焦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大殿上刚好又展开了一轮新的争执。
好些人都喝多了酒,早忘了一开始的矜持,围着尺间一通辩论。尺间一人舌战群儒,居然没落下风。
南宫瑾则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也不加制止。
宗星樊心想,不能再等了,再等元宁就要上场了!绝对不能让媳妇受这样的欺负!
想罢把心一横,穿过人群,径直来到大殿中央,对着南宫瑾躬身一礼,大声道:“臣恭请陛下和众位大人欣赏太常寺所制新曲!”
大殿上的喧哗声顿时一停,所有人都转头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
南宫瑾皱眉,一开始没认出他是谁,卫临在一旁提醒道:“陛下,是驸马!”
南宫瑾还有点懵:“驸马?他在说什么?什么太常寺新曲?”
宗星樊有点着急,这皇帝记性有点不行啊!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还是卫临反应快,又道:“陛下,您忘了前几日,太后刚封了驸马太常寺协律郎么?专门负责宫廷演乐……”
南宫瑾反应了一下,才点头道:“哦,是,朕差点忘了。”
大皇子眼神犀利,在旁边哼了一声:“小小协律郎,怎么不经通传就擅自上殿?下去!”
宗星樊看大皇子一副想吃人的表情,却一点都不怕他,因为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只要南宫瑾高兴,他就稳了。
于是低头回道:“回殿下,太常寺为陛下万寿节,专门新制了几首曲子,正好南越使者也在,正好一同欣赏一下。”
尺间趁着空档,正好从那些针对他的大臣中脱身,走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宗星樊:“是吗?外臣倒是很感兴趣,想与贵国切磋一下曲艺呢!”
申何山在一旁重重哼了一声:“歌舞有什么好切磋的!有能耐咱们战场上切磋!”
尺间道:“太尉又在开玩笑了,今日乃贵国陛下的好日子,咱们不谈国事,专心歌舞不好吗?”
宗星樊在一旁附和:“正是正是!”
申何山一脸不忿,台上的南宫瑾又咳了一声。
“好了!既然太常寺专门新制了曲子,朕也想听一听。那就开演吧!”
宗星樊笑着行了一礼,抬手招来旁边候着的一个小太监,命他叫后台准备的人上台。
小太监飞跑着去了。
不一会,只见从旁边先上来一群十岁左右的孩子,都穿着统一的黑红色长袍,衣领后面还带着一个大帽兜,看起来庄严肃穆。
每人手里各自拿着不同的乐器,有的是沙锤,有的是三角铁,有的是小铃铛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孩子在大殿上一字排开,奶声奶气地同声向南宫瑾行礼问安,声音整齐划一,看得人甚是养眼。
南宫瑾看见这些孩子,起初还有些惊讶,随后又觉有趣,挥手叫他们平身。
不料还没完。宗星樊又一声令下,从旁边又开始陆续上来一队成年男子,也是一水儿的红黑色大袍子,一举一动颇有章法,看着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这些人陆续都来到大殿后,足足不下百人,整个大殿立刻满满当当,那些离得远的人,都快没地方坐了。
众人一头雾水,且莫名的有点紧张。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到底要干什么?
“晏御风!你叫这么多人上来干什么?”
大皇子又率先发难。
宗星樊忙解释:“殿下不要慌张,这是我们太常寺新编的‘银河合唱团’和‘高斯合唱团’!”
左都御史许景林也忍不住道:“这到底搞的什么名堂?大殿之上突然来这么些人,简直是对陛下大不敬……”
许景林又絮絮叨叨给宗星樊安了好多罪名。
宗星樊不禁有点担心,早知道这么麻烦,一开始就不整这么大了!
南宫瑾脸色渐渐冷下来,皱眉问旁边的卫临怎么回事。
卫临也冷汗淋淋:“这……太常寺的王大人倒是给奴才提起过,只是不知却有这许多人……”
此时太常寺卿王闲终于出现了,出来解释:“启禀陛下,事先未向陛下禀报,是臣的疏忽,请陛下恕罪。不过太常寺为陛下千秋新制的曲子,正需要这许多人一起合唱。臣恭请陛下试听!如有差错,臣愿一力承担!”
南宫瑾沉吟了一下,身子向后仰了仰,冷声道:“行,那朕就听一听,如若不好,一同治罪!”
宗星樊心头咯噔一声,更加后悔了。万一这次表现不好,恐怕就不是给曹梦成磕头、离开太常寺这么简单了!
王闲转过身来,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宗星樊擦擦鼻头的细汗,深呼一口气,转身面对站的整整齐齐的两队人。
整个大殿安静下来,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宗星樊高高抬起双臂,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深吸一口气,开口唱道:“‘烽烟滚滚唱英雄’,预备——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