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家里要做碱水,灶膛里都是草木灰都是大豆秸秆燃烧后的残余物,很干净。
后面陆陆续续走进来的人都看到芽芽不让说话,走路轻点的手势。
童颖趴在桌子上正睡着。
“童老师很辛苦”芽芽悄咪咪的说:“每天早自习以后,老师都会找我和李敬修,还有一些班级里成绩好的同学一起改作业。”
不是偷懒,而是为了快速的找出差生的作业和好学生的作业,找出错题,下节课就讲作业,直到所有学生都会位置。
童颖教语文,最近给个孕妇老师代课数学。
聂海生捡起地上的作业本。
一篇作文,除了要把错别字全部找出来,打框子让学生订正,每改一篇都要有“眉批”,“总批”,最后给评分。
半小时能改一篇作文已是不慢。
“童老师每天放学都给后进生补课。”芽芽说。
聂海生挑眉,“学校的任务?”
芽芽摇头,没要报仇,也不是学校的任务。
一股轻柔的凉风将童颖吹醒,外头看着已然消热了不少,门关着,窗户开着,低头批阅的人并没有察觉。
屋里暗,桌子上只有墨水瓶制作的简易灯。
灯捻子很细,灯光萤火虫般,它省油,照明是聊胜于无。
她举着蒲扇为人扇风,聂海生抬头笑了,反手取过蒲扇,把作业本递了过去。
十几本作业本他全给批了,丝毫不差。
聂海生手很大,力道很足,但是扇风的动作很温柔。
童颖想解释来的目的,聂海生握住了他的手。
童颖吓了一跳,立刻朝外看,而后又发现蒲扇盖着两人交握的手。
“村子里说要庆祝,你来不来?”
芽芽登报,聂海生考上大学没怎么庆祝,现在生活好一点,由着生产队找到了老聂家。
这年头,一旦公开了处对象,没大意外就一定会结婚。
童颖脸色驼红的答应了。
这次庆祝,生产队出一头猪。
没错,石头村现在可豪横了,每年年末都开三干会议。
就是各村的队长背着被褥粮食到公社去开三天会,谈一谈上一年自家生产队,再说一下下一年的愿景。
葛天放每一年都被点名夸奖,主要是每一年任务猪都达标。
更有甚者,有的人想走后门跟葛天放对调,来石头村当生产队队长。
那时可是蒋文英带了一群社员上公社门口力挺葛天放。
那时把葛天放吓了个半死。
公社领导一瞧跟葛天放没关系,不是他煽动群众闹事,而是民生所向,哪里还敢在这件事上动手脚。
当天晚上,王家媳妇和蒋文英两个人搞了点小烧,弄了点下酒菜,各家的孩子都没有管,娘两就斟酌着庆祝了。
后来葛天放也明白了,觉得自家媳妇特别有巾帼女英雄的风范,正巧碰上了芽芽登报,那就杀一头猪庆祝吧。
老聂家的人一寻思,人家名头毕竟是芽芽,干脆请了流动电影站来放电影,就设在麦场那。
酸菜油渣炖粉条都是论盆上的,那香味勾得大人孩子都直吸鼻子。
香,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