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儿，你心里面恨朕吗？”

云逸，夜云逸，这才是夜渊原本的名字。

可是此刻，听着夜渊说出这称呼，夜渊心头却只觉得讽刺和凉薄。

“父皇错了，儿臣是夜渊，夜云逸早已经已经不在了。”

或许，在自己刚刚恢复身份的时候，夜云逸曾经有可能归来。

但那个时候，眼前人丝毫没有让他改回名字的打算，那时，他就明白了，夜云逸彻底消失了。

被夜渊的眸光看着，夜帝心头甚至有些发抖。

他害怕这样的眼神，冷漠，淡然，不夹杂一丝一毫的父子之情。仿佛，他和眼前人之间，当真没有了半分情分可言，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

“渊儿，如果朕说，朕觉得自己做错了，后悔了，你能不能原谅朕？”

原谅？这两个字浮现在心头，夜渊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父皇说笑了，这个词并不适合用在你我二人之间。”

既无父子之情，那夜渊无论何种态度，也都是正常的，又何来原谅一说。

“渊儿……”

“父皇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儿臣就先告退了。”夜渊打断了夜帝的话。

还有人在家中等他，他不想在此处浪费时间。

夜渊的眸子，淡漠到了极致，清清楚楚地在告诉夜帝，他们之间，无话可说。

原本夜帝以为，自己有许多话想说，可是如今所有的话又似乎尽数堵在了嗓子里面，除了刚才的那句做错了，再也说不出其他。

看着夜渊离开的背影，夜帝心头陡然一痛，整个人仿佛瞬间又老了几岁。

孙家意图造反逼宫，罪大恶极，孙贵妃自尽，孙程被处死，孙家其他人，虽然得了从轻发落，可也被罚没全部家产，逐出了皇城，永不许踏入半步。

参与此事的御林军，也都受到了惩罚，御林军首领被斩首，抄家。

至于夜尧，虽然看似在这件事情当中，只是听从母命，但终究却也参与其中。只不过因着皇子身份，最后夜帝下令，终生幽禁七皇子府中。

处置的结果出来之后，满朝文武无一人觉得不妥，甚至有人觉得，皇上已经顾念着情分，从轻发落了。

而虽然处置了孙贵妃他们，可是夜帝的身体却没有立刻恢复，还是时常觉得精神不济。

所以朝堂之中的事务，暂时都交给了夜云景处理。

就这样过了五六日，夜帝终于再次临朝。

这一次，夜云景和夜渊二人联手破除孙贵妃阴谋，自然也要论功行赏。

早朝之上，就在夜帝打算奖赏之时，却发现夜渊并未参加早朝。

“五皇子今日为何不在？”

夜帝坐在龙椅之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看起来依旧威严不凡，可若细看便会发现，这威严连带着夜帝的精气神，都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夜云景站了出来，“启禀父皇，昨日里面，五弟上了一份折子，在折子中表明，他自请辞去一切职务，离开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