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说:“奴婢早已听说皇贵妃待人亲厚,与皇后娘娘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奴婢不祈求娘娘原谅,只希望娘娘能给奴婢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皇贵妃道:“本宫在这红墙蓝瓦中生活了将近三十年,早已无欲无求,愿只愿太后身体康健,帝后伉俪情深。所以没有什么将功补过的机会给你了。”
莫离顾虑地看了一眼左右,屋子里婢女三五人,安静地站在门口和皇贵妃身边。皇贵妃见她有所顾虑,便屏退了宫女,只留下探喜。
莫离心道一喜,倘若皇贵妃对莫离抛出的橄榄枝不感兴趣,便不会给自己创造这个单独说话的机会,她到底还是猜对了一个为人母的心。
四下再无外人,莫离对皇贵妃说:“娘娘这些年忍气吞声,就是求得个安稳,可是说句大不敬的话,有朝一日您驾鹤西归,裕亲王要怎么办呢?太子并不是个温厚大度之人,皇后娘娘的手段想必您更是了如指掌。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裕亲王啊!”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可是如今皇后娘娘地位稳固,我又年老色衰,不依附于她,还能如何呢?”
莫离道:“娘娘,如今您位如副后,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那你什么意思?”
“您不一定非要做皇后,裕亲王也不一定非要做太子。风险太大了,若成功了,皆大欢喜。可是如果出了一丁点差池,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你继续说。”
莫离遵命,继续说道:“如今皇上对太子十分重视,诗书骑射都是最好的老师教导,几位皇子自然望尘莫及。可是他离皇位越近,有一样东西就越在乎。”
“什么?”
莫离缓缓地说:“性命。”
皇贵妃似乎明白了什么。莫离接着说:“如今西南边境战事吃紧,白将军在北边分身乏术,皇上眼下没有信得过的将士能带兵出战,我听太子妃的意思,皇上已经明里暗里点过太子好几次了,可是他胆小怕事,硬是装傻充愣。要是现在裕亲王毛遂自荐,皇上必然高兴。若裕亲王有了战功,以后太子想要谋害他,也要三思而行。”
皇贵妃揉了揉太阳穴说:“我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可是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是真的害了惟儿性命,我情愿他一辈子活在太子的掣肘之中,还能留条命。”
莫离说:“皇贵妃娘娘您怎么把江暮江副总兵忘了呢?有他在,哪里还需要裕亲王亲自上阵。”
莫离说的是驻守西南边境的总兵江计风的小儿子,江计风被西南贼寇所害,半月前向宫里报了丧,按理来说应该由他的大儿子江晨接任,可是那人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主,让他吟诗作对可以,带兵打仗一窍不通。
但是老祖宗规矩,长在不立幼,江晨被推到总兵的位子上。手底下很多人不服,只好把江暮提拔到了副总兵的位置,江暮一直跟随父亲东征西战,在军中颇得人心,可是只是个副位,加上军中人的拥护怂恿,一时间看不开,竟也无心战事,专心在了争权谋利上了。
皇贵妃说:“江暮本宫有所耳闻,可是你怎么保证他就一定能安心帮我儿打仗,不再醉心名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