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满儿没在屋里,莫离起身,看到架子上打好了洗脸水,便知是满儿准备的。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出门就看到满儿在浇花,看到莫离出来,抬头问:“姐姐,你醒了?”
莫离说:“你怎么起来这么早?花有下人交,不用你做这个。”
满儿说:“昨天睡得早,今日便醒得早些。”
莫离说:“好了满儿,别浇花了。”
满儿回说:“没关系姐姐,我也是下人,做这个都是应该的。”
满儿确实是下人,还是个末等的宫女,只不过大家知道她和莫离关系特殊,才没人敢使唤她干活,东宫里也不怕养个闲人。
莫离走过去拉住她,说:“你要是非想干活,就进来替我梳头。”
满儿这才放下水壶,跟着莫离进了屋。她坐在镜子前,满儿拿了头油,站在她身后打开原本盘着的发髻认真梳起来。
莫离透过镜子看着她,心里不是滋味,她开口说:“满儿,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哭一哭。”
满儿苦笑了一声,说:“哭有什么用?以前哭一哭阿娘就给糖吃,后来再哭一哭你就什么活都不让我干。现如今我再哭一哭,却要不来我想要的,看来人一长大,就没那么容易讨到好处了。”
莫离说:“满儿,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满儿又是苦笑,没说话。
人一夜之间长大,是最残忍不过的事情。
当初莫离从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变得乖巧懂事,是爹爹的失踪。现在满儿又是用自己的贞操换来成长,老天不开眼!
莫离安慰她说:“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还有我!”
满儿点点头,说:“你放心吧姐姐,我不会想不开的,我还有阿娘和妹妹要照顾。而且有你和迎夏姐姐!”
莫离抓住满儿正在梳头的手,看着镜中的丫头,不禁越发地恨起太子来。
太子要纳妾,首先得过白意欢这关,她不必花青岑是个好说话的,白意欢从小生活在白将军和夫人的宠爱之下,向来都不知道妥协两个字怎么写。
他破天荒地陪白意欢吃晚饭,莫离推不掉,只好在旁边布菜伺候。
席间太子谄媚讨好,一直让白意欢吃菜喝酒,白意欢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直冷眼相待。
太子让莫离给白意欢夹了一块鸭肉,说:“爱妃尝尝这个鸭子,鲜而不腻,肥而不油,味道很好。”
白意欢没搭理那块鸭肉,跟玲珑说:“你给我盛碗汤,我吃得差不多了。”
她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没买他的帐,太子脸上有点挂不住,要不是忌惮白祁,他哪里肯受这样的委屈。
太子悻悻地喝了一口酒,又说:“爱妃这是生我的气了?”
白意欢说:“我哪敢啊?不过是为青岑姐姐抱不平罢了。她尸骨未寒,太子有事续弦又是纳妾的。”
太子低声嘀咕:“续弦不也是娶了你么?”
白意欢把擦嘴的帕子往桌上一扔,悠悠地说:“太子若觉得意欢哪里不好,休了我便是啊!我也好给你的莺莺燕燕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