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不然让民女先起来？”

皇上没理会，反而开口说：“你到底预备怎么办？”

“也不是我预备怎么办，而是这病就该这么办。是我们苗疆人祖上传下来的，不这么做，那就只有让那人自己站出来，把蛊虫收回去。”

蛊虫？莫离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贵妃和裕亲王都是被人下了蛊的？

皇后？皇后竟然用这么阴损的手段？下蛊一直与鬼神之说一齐从前朝开始就被列为禁事，一经发现是要株连九族的。她真的会如此铤而走险么？

“那你说说，这病到底应该怎么办？”全福觉得皇上的容忍已经快要达到极致了，说不好这个小丫头就有命来没命走了。

可小丫头还是那样笑吟吟的，这笑容也怪，一会让人觉得妖娆妩媚，一会又让人觉得憨态可掬，这样两种神情交替出现，谁看了都会觉得阴森森。

怪不得莫离一直觉得她奇怪，整日与那些瘆人可怖的蛊虫在一块，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民女预备．．．”罗素的眼珠乱转，在屋里扫视一圈，“让每一个可能会接触到王爷的人都去看一眼王爷。”

皇上眉间中的竖纹又出现了，“只是看一眼？”

“对于你们而言就只是看一眼，其他的自有民女安排妥当。”

“你不说清楚，朕是不会同意的。”皇上多少还是有些戒备心的。

罗素终于不笑了，叹了口气，“皇上要是不打算学习巫蛊之术，民女就不详细说到底要如何做了，只说结果。民女把该做的做了，那蛊虫之王感应到下蛊之人，会以为它的任务完成了，主人是来叫它回去的。”

莫离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回去？回哪去？”皇上急不可耐又极力克制地问道。

罗素倒是不紧不慢，“本来应该哪来的回哪去，可是下蛊之人不会带着蛊盅，所以蛊虫会寄身与下蛊人身上，待到下蛊人拿出蛊盅，它就会回到蛊盅里了。”

莫离心中大喊痛快！这样一来既能救了李惟，又能把凶手揪出来，一箭双雕岂不快哉！如果真的是皇后，皇上必然要究查原由，凡事事出有因，不用想都知道皇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那接下来，只要看好戏就成了。

皇上许久没说话，任莫离看了，也知道他在犹豫。罗素是有看透人心的本事的，此刻也一并沉默着。

最后还是罗素先开口：“皇上，您在犹豫？”

“你不是知道朕心里想什么么？”皇上斜着眼睛看过去。

罗素用小手遮住嘴，咯咯地笑起来，“刚才冒着大不敬窥探圣意，也是为了让皇上相信民女的无奈之举，若时时刻刻窥伺，那可真叫该死！恰巧民女在这尘世还有未完成的事，还有牵挂的人，想再苟活些时日。”

罗素话说得漂亮，可脸上明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皇上不再看她，低着头盯着手里的手持思忖了一会，说：“朕有朕的考虑，你先去王府候着吧，有决断了朕会让人去通知你。”

罗素问：“那我现在能起来了么？”

皇上点点头，罗素单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了，可刚一用力，腿下发软，好容易站了一半，又跪坐回去了。她抬头环视了一圈，对着莫离喊：“劳烦这位姑姑扶我一下，我跪了半天，腿上实在用不起力气。”

莫离和全福还一直在跪着，可能是跪得次数多了，她反而觉得还好。可她是伺候皇上的，没有皇上的旨意，她不能伺候旁人，听到罗素叫自己，莫离抬头看了看皇上。

皇上微微点头，示意可以。莫离起身，两步走到罗素身边，扶着她站起了身。

“皇上，民女猜，您是觉得民女不会眼睁眼看着裕亲王病死不管，所以才让民女去王府候着吧？那民女也跟皇上交个实底，皇上一天不给个准信，民女就一天不会着手驱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