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年岁小,虽也见识过白事,可却没主持过,但皇上下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又怕闹出笑话,临出去还关上了门。
她把一家女仆带到了后院,众人离了皇上的视线方不那么拘谨,莫离吩咐道:“府里没了当家福晋,你们手忙脚乱也是正常,不过咱们不必寻常百姓家,红白喜事最是要紧的,皇上既然让我僭越做一回主,我自然不能懈怠。”
两个年纪稍大的妇人附和道:“是是是,姑姑说的是。”
“放肆!”莫离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福晋从前就是这么教你们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哪里有你们插嘴的份?晴柔,掌嘴!”
儆猴自然要杀鸡,莫离瞧这这帮女侍往日一定欺负陈静昀太过委曲求全,又整日病恹恹的,她一个二十多岁的丫头,怎么能轻易镇得住她们?
这下好了,那两个挨打的一看就是府里有头有脸的,她们的嘴都敢掌,人群中顿时安静得只剩喘气声。
掌完了嘴,莫离继续说:“来四个力气大些的去帮外面那群小子把灵棚搭了,务必牢实。再来十个人专门听候全福公公派遣,只管端茶倒水。我瞧府里的灯笼首先不合规矩,哪里有人红灯笼外面糊白纸的?也不怕你家主子生气,午夜梦回的时候来找你们算账!现在做是来不及了,让人出去买,多少银钱让老板开个契据回来。还有挽联幡花各五个人负责,挽联务必找个父母妻儿齐全的人来写,写完拿给我亲自过目。”
陈静昀的近身陪嫁丫头按照莫离的吩咐分拨好了人,还剩两个刚才被掌嘴的老妇人捂着嘴巴跪在地上。莫离瞪了她们一眼,说:“我看这两个妈妈也是有脸面的,我在宫里多年,总是想着宫里的规矩,对待你们过分严苛了,”莫离看了一眼陈静昀的陪嫁丫头,“姑娘,把这两个妈妈请到各自屋里歇着吧,这件事就不劳她们动手了。只是妈妈们被掌了嘴,面上不好看,府里人没散尽,不要让她们出来走动了。”
那丫头好似被撑了腰一样,高声地回着:“谨遵姑姑旨意。”
众人散尽之前,莫离又说:“大家打起精神,这件事在咱们府里也算大事了,不仅关乎皇家脸面,可能还与王爷日后续弦息息相关,你们不可怠慢。哪件做的不好,我只管找负责这件事的人来问罪,做的好了,皇上就是不赏,我也拿自己的体己钱来赏!”
赏罚名分,大家干劲就足了。莫离低声问:“你家的账房钥匙在哪?”
陈静昀侍女回:“原本在福晋身上,这会应该交到了王爷手里。”
莫离点点头,带着她一并回了大殿。刚走到门口,莫离就听见李忆悲切地说:“求父皇成全!”
听了一会,皇上一直没说话,莫离才敢悄悄的进屋。见她回来,皇上问:“你来做什么?”
莫离行礼道:“奴婢回来找王爷拿账房钥匙,有福晋的陪嫁婢女和奴婢一并管着。”
李忆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拿出钥匙交给莫离,莫离用余光看了看皇上和王爷,实在想不出李忆这个时候在求皇上什么事,她自己的事还不少,就又离开了。
刚到门口,全福就也匆匆地过来了,一问也是来拿钥匙的,莫离便带着全福和陈静昀侍女一块去了账房,支了银票,全福又说:“后院要是没什么关键的事,你去前厅看着吧,我不放心王府里这帮小子丫头的,别叫他们顺走了什么礼钱才好。”
莫离应允下来,刚到外院门口,便远远看见了李恒带着尽欢正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