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皇上没有上朝,前朝的事积压得多,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就各自负责的大臣来养心殿启奏。
这日白祁来了,皇上正歪着身子喝药,白祁来势汹汹,说:“皇上,您病重无暇朝政,不说边疆战事,就是盐、铁等事务已经积压成山了,您龙体要紧,可也该有个人主持政务啊。”
皇上并不看他,只盯着碗里的苦黄汤,说:“那依白将军看,该让谁去?”
“自然是太子,”白祁倒是也不避讳,“您不让臣们打听后宫事务,臣自然不敢忤逆。可皇后和太子犯的错,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况且皇后的事情不该牵连太子。皇上龙体违和,太子自然应该担起重任。”
皇上喝了两大口的药,苦得直皱眉头,碗里还剩个低,他推开药碗再不肯喝。“白将军口口声声说不敢忤逆朕,可话里话外朕可没听出不敢的意思。”
白祁跪到地上,神情里没有半分恭维惧怕的样子,“皇上,不管太子做错了什么,他也都是太子。臣愿意用这军符担保,太子为人纯良,此次定是被奸人所害!请皇上明察。”
皇上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又把帕子摔到托盘里,愤怒地对白祁说:“你的军符也是朕给的!”
“皇上,您要是觉得臣不堪重负,臣现在就愿意交还军符!可是太子被罚,必然引起心怀不轨之人蠢蠢欲动,皇上还是早做定夺为好!”
“你是笃定朕没有可托付的人了么?你要是再不滚,朕就收回军符。”皇上用最寻常的语气,说了最狠的话。
白祁还想争辩两句,可见到皇上神色坚定,便悻悻地走了。
白祁一走,皇上又开始咳起来,一直咳出血丝才停下。屋里只有全福和莫离,两个人一见到血,就都跪在地上求着他宣太医,皇上叹了口气,倚着垫子说:“莫离,掌灯以后你去东宫看看,悄悄的别叫人看见。”
莫离应下来,皇上就闭着眼睛休息了。
太后晚膳时分过来了,跟皇上说了两句话,便嘱咐莫离和全福好生照顾着。
莫离伺候皇上吃了两口清粥以后,便去了东宫。
东宫她还是很熟悉的,哪个门上的小监嘴巴严,哪条小路人少,她都最清楚不过,莫离趁人不注意在太子的窗下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太子在不在屋里,刚要转身离开,忽然看到玲珑站在她身后。
莫离朝着她嘘了一声,就拉着她往廊子里去,“姐姐别出声,是皇上叫我来看看太子的。”
玲珑声音放低,问:“皇上是不是要解了太子的禁足了?”
莫离回道:“圣意哪里是我能揣摩的。”
玲珑拉过她的手,说:“好妹妹,你好歹是咱们宫里出去的,我知道你因为满儿的事恨太子和太子妃,可不管怎么说,满儿妹子也有了名分,你就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