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太记得暗持,他自报姓名以后皇上问:“为朕请脉的一直是你师父,你过来做什么?”
暗持一板一眼地跪着,说:“回皇上,太医院离重华门很近,近些日子总见有人来往接送书信,好奇心驱使,便留意了起来,今日偶然的机会,微臣跟送信的太监闲聊了两句,一打听才知道信是东宫送出来的,臣再一吓唬,他就把信给微臣了,微臣也没敢看,就给皇上送来了。”
暗持呈上书信,莫离接过递给皇上。信封还上没有字,也完好地封着,看起来暗持应该没打开过。皇上打开信,三两眼就看完了全部的内容。
信是看完了,可皇上还是呆呆地出神了半天,回过神以后,把信换了个一样的信封重新封好,对暗持说:“还把信送回去,别让白将军起疑。”
暗持接回信,应承了一声便退了下去,他已经出了养心殿,皇上给莫离使了个眼色,她就出去追上暗持。
“你怎么来了?”暗持问。
“我送送你,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嘱托你别乱说话的。”莫离跟着暗持往前走,说:“走吧,我送你出去。”
暗持仍旧把信交给那个太监,太监帮东宫送信的时候东窗事发,正瑟瑟发抖地等着处罚,莫离警告着他说:“皇上禁足了太子和太子妃,你私自帮他们送信就是忤逆大罪。皇上法外开恩,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差,那边有什么赏赐你也只管接着,只是再有书信往来,必得送到养心殿给皇上过目了才行。”
听到将功补过的时候,小太监就已经感恩戴德地磕头了。莫离回到养心殿,皇上正若无其事地批着折子,见到莫离,问:“都嘱咐好了?”
莫离点点头,回到:“是,奴婢又去见了送信的太监,也一并嘱咐过了。”
皇上放下手里的折子,说:“快过年了。”皇上没由来的这句话让莫离摸不着头脑,“这是最后一个安生年了。”他叹了口气,继续看起折子来。
书信上的内容,莫离不用看也知道。
皇上的病本来也没什么大碍,可他就是拖着不去上朝,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这两日冷得厉害,皇贵妃没了,皇后又被关了起来,后宫里本来就不多的嫔妃,现在也只有敦贵妃时常来走动走动。
这是最冷清的一次家宴了,宴席办在寿康宫里,皇后和太子都没来,李惟难得撑着病体带着孩子进了宫,李忆也没来,皇上不许他剃度出家,可也挡不住他一心向佛的心。
皇上陪太后吃了两杯酒,丝竹管弦声悦耳,舞姬翩然起舞,太后能看得出皇上并没有心思看,低声问了句:“皇上的病如何了?”
皇上侧头回道:“谢母后惦念,朕没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要早早上朝才好,哀家深居后宫都听说前朝的事了。”
“儿臣罪过,后宫要母后管着,前朝也让母后操心。”
太后微微笑着,看了一眼与李恒坐在一块的白意羡,用眼神示意她多吃一点,又小声对皇上说:“你准备把太子关到什么时候?”
别人说起太子,他都能搪塞过去,可唯独太后他不知都应该怎么说,“你关着皇后又禁足太子,这就不单是家事了。内有臣子猜忌,外有劲敌眈眈,皇上早做打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