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伍看着周金宝说话时的神情,觉得有些陌生,“金宝,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周金宝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算了,你心思太简单,我不跟你说这些,等你妹成亲之后,你就晓得我说什么了。”他已经可以预见江小伍的未来,江欣儿那个厉害的丫头,又怎会把自己挣来的产业,拱手让给别人。
钱同姗姗来迟,他是拎着袍子跑来的,气喘吁吁,袍子都提起来了,“大爷,对,对不住,我来晚了。”
江小伍只是笑笑,“没事儿,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周金宝却阴阳怪气,“钱管事真是个大忙人,让主子在这里等,不得了哦!”
钱同刚掏出帕子,汗也擦到一半,他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这话如果是江小伍说的,那他就忍了,如果是江欣儿说的,他定然跪下来磕头谢罪,但这个周金宝,他算个什么东西,仗着自己与江家有同村的情份,时常在店里白吃白喝还白拿。
有些数目小的,他自己就填上了,没有惊动大爷,数目大的,他便跟邹管家说,邹管家便给他填了,说是记到府里的账上,若是以后姑娘问起来,他就实话实说,如果姑娘不问,这事就过去了。
钱同心里有本账,周金宝前前后后欠的账,少说也有四十几两了。
钱同收起帕子,要笑不笑的道:“为姑娘,为主子办事,就是再辛苦也值得,眼下就要春耕,粮种得筹备起来,马虎不得,姑娘要开马场,我还得找人备料,都是事儿。”
周金宝听的一知半解,“姑娘的事是事,我们大爷的事也是事……”
“行了,赶紧走吧!”江小伍觉得周金宝说的那些话真是莫名其妙,但是想到他们在南越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他便没有多想。
一辆马车,车厢里塞着货,前面只能坐两个人,按理说应该周金宝下去赶车,可他赶在钱同前面跳了上去,跟江小伍一边一个把位置占了,江小伍皱眉,跳了下去,“钱管事,你坐这里,我来赶车。”
钱同是个知进退的,“那怎么行,大爷是主子,我是下人,哪有下人坐车,让主子赶车的道理,我再去里面要一匹马。”
江小伍道:“我去牵马,你们俩赶车。”
周金宝坐着始终未动,江小伍回家牵马时,钱同忽然变了脸,“周小爷好大的排场,我正有事要找你呢,欠下的银子该还了。”
周金宝心一慌,强撑道:“什么银子?我啥时候欠你银子了?你别胡说。”
钱同掏出算盘,原地开始巴拉,“一月前,你在百里香拿了两盒胭膏,半月前,你在四季如春设宴摆席,十日前你又在琼衣坊定了两件女装,还拿走了一对玉镯……”
周金宝心虚了,一边瞄着大门,一边拦下不让他继续往下说,“我,我会还的。”
钱同收起算盘,眼色发冷,“你当然要还,白纸黑字,你签了字,虽然字写的丑,歪歪扭扭不好认,但确是你的笔迹,姑娘不日就要回来,要是让她知道,你晓得是什么后果,她可不会像大爷一样,有那么多顾忌,你最好早点还清。”
“你别说了,我想办法还上便是。”话虽这样说,但他如何还?跟在江小伍身边,每个月的月钱,其实只有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