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气质十分的相似,都是不染纤尘,干净的如同天上来客。
只不过是一刚一柔,燕蘅的气质过于冷冽,一看便是手握生杀大权,那矜贵之感,已经深深的刻入了骨子里,极致的优雅清冷,极致的矜贵傲慢。
如果说燕蘅是天上的一弯明月,叫人只有仰望的份儿,那么燕沅瑾,便是拂面的清风。
他那份清冷,并不若燕蘅的疏离 ,而是始终的恰当好处。
脸上总是挂着融融的笑意,叫人觉得亲切,如沐春风。
此时 ,他抬起一双可堪入画的瑞凤眼,朝着燕蘅笑笑:“皇叔,您来了。”
虽然语气十分恭敬,但是他始终却没有起身,更何况是拜上一拜。
燕蘅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节,他点点头,而后将目光放在别处,仿佛眼中根本没有燕沅瑾这个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当年,华卿夫人行事嚣张至极,几次欺压皇后。
燕蘅一手被皇后带大,自然不喜欢华卿夫人,也连带着不喜欢华卿夫人生下的公子燕沅瑾。
对此,燕沅瑾表示理解,他十分无所谓的将目光投向地上跪着的两个人,那双如水一般的眼眸之中,似乎一闪而过了几分狠厉。
在燕蘅到来之前,燕沅瑾已经用过了刑罚。
如今,燕沅雍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一身白色的中衣已经被鲜血染透 ,那强健的躯体,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他疼的冷汗淋漓,看着燕沅瑾的眼神,恨不能将燕沅瑾千刀万剐。
而司徒婉,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她此时正软弱无力地趴在地面上 ,明黄色的中衣,盛开着大朵大朵血色的牡丹,长长的黑发,蜿蜒的汗湿在了背上。
燕蘅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喜欢这浓重的血腥味儿,他端起桌子上的茶,用茶香暂时驱开了这浓重的血腥,而后悠悠的问道:“他们都招了吗?”
毫无半分的感情,让人一直冷到骨子里。
燕沅瑾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骚乱 。
是燕沅雍的生母,如今后宫之中,除了司徒婉之外,权势最大的灵安夫人来了。
她带着仆从,强行闯进了层层侍卫的阻隔之中。
不过一个夫人而已,手下也不过只有几个侍女,几名太监,真的就能这么轻而易举的闯进来吗?
燕蘅抬眸,看了一眼燕沅瑾,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他的好侄子才能知道了。
不过,现在倒不是细究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他看着突然间闯了进来,扑跪在自己面前的灵安夫人,只是微微的掀了掀眼皮:“你来做什么?”
强大的压迫感,自上而下,使得灵安夫人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仰头看着燕蘅,她已经不年轻了,昔日那艳丽的美貌,因为眼角的细纹而微微的打了折扣。
不过也是因为这一点儿细纹,她看上去极其的慈爱,是一个母亲所应有的模样。
此时,这位慈爱的母亲无力的委顿在地,她想要为儿子求情,却知道自己儿子所犯的大罪过,已经够他死上了一百次。
巨大的悲哀涌上心头,灵安夫人转而冲向司徒婉,拽着她的头发,狠狠的将她的脑袋撞在地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 人害了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