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看开了,既然那个无辜的女将军因为自己而死,那么自己,便将命赔给她吧。
也许上天便是如此安排,让她此时谢幕。
于是,姜兰序十分不卑不亢,她不觉得,卑躬屈膝就能在让这个女人手软。
“手下败将而已,逞什么威风?”
“你!”樊锦怒极,一巴掌打在姜兰序脸上,还想再补几脚的时候,却听到了燕蘅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在做什么?!”
樊锦对燕蘅心有余悸,立刻落荒而逃。
而燕蘅,示意自己身边的人全部离开。
景玄临走之前,将手里的药箱递给燕蘅。
姜兰序抬起头,看了一眼燕蘅,她现在如此狼狈,出现在燕蘅面前,真是讽刺。
如今燕蘅依旧在云端,她这个口口声声喊着要把燕蘅踩进泥泞的,却真的深陷泥潭了。
她垂下眼眸,不想在看燕蘅。
此时此刻,他的衣着华美,神态从容,和与生俱来的王者风仪,都让她愈发羞愧。
也许,她还是喜欢燕蘅的,才不想在他面前丢人。
看着牢笼里如鸵鸟一般的小姑娘,燕蘅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
都是他,把她害成这副模样的 。
燕蘅直接一步迈入栏杆之中,屈膝下跪,半跪在江兰序身前。
他的手轻轻略过小姑娘的发鬓,束缚在江兰序身上的绳索瞬间断裂。
感觉到身上绳索被解开,江兰序睁开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燕蘅 。
他这是…为了自己连大黎朝都不顾了吗?
如今黎国上下,已经将女将军的死,如数怪在了自己身上,自己若是不死,那么难以平民愤 。
燕蘅将江兰序的上半身,抱到自己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膝盖上。
伸手抚 摸江兰序的鬓发 ,将她被鲜血打湿的发鬓梳理开,而后唇缓缓印在她的额际。
“你受苦了。”清越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抖,燕蘅心疼的几乎在滴血。
江兰序抬眸看他,眼中已经有了盈盈水光:“你就不怕,别人知道你和我这个犯人走的这么近,会迁怒你这个摄政王殿下吗?”
燕沅夜年幼,燕蘅摄政,大黎国真真正正成了燕蘅的一言堂。
如今,司徒圣和他的散兵游勇下落不明,燕沅瑾暂时为了局势俯首称臣,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大黎国的实际掌权人。
只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有多大的权利,也便有多大的拘束。
燕蘅却摇头,他把下巴放在江兰序的发顶,声音温润:“丽亚苏的死,并非是你一人之过。不要怕兰儿,我会在这里陪你的 。”
他的披风笼在姜兰序的身上,体温慢慢温暖了姜兰序的身体。
两人依偎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身边是蛇鼠横行 。
此时此刻,他们一无所有,他们应有尽有。
姜兰序看了看燕蘅的下巴,无奈的笑了笑:“燕蘅,我已经不怪你了,你还是快走吧。你完全不用为我至此,黎国不能没有你。”
“我已经放弃过你一次,不想再感受再次失去你的痛苦了。”燕蘅也只是苦笑,将姜兰序抱的更紧了些,“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