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能继位,不管对大殷,燕蘅,或者西域来说,都是好事儿。
“一个西域蛮子,也敢在朕面前放肆?”燕沅夜抬起薄薄的眼皮。
自古中原皇帝自诩正统,轻视蛮夷之事,倒是没少干。
不过人家最起码嘴上还知道装装样子,而燕沅夜则是彻底连脸皮都不要了。
奎琅一介武将,也不想一直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吵嘴,自降身份。
他想来不服就是开干,眼神如同孤狼一般阴冷,开始在燕沅夜身边开干,算计怎么才能最快杀了他。
而燕蘅,则是垂下眼眸:“你父亲为你机关算尽,不惜自断和我多年兄弟情义,不成想,你居然如此认为他。”
此时他心中不禁唏嘘,不是不知道燕沅夜母家差劲,乱臣贼子,家风稀烂。
所以,他和庄帝都在教育燕沅夜这件事情上,可谓是殚精竭虑。
他们找了最是忠厚不过的卢大学士来给燕沅夜讲课,还安排了敦厚老实的太子少保骆康雍。
然而,他们两个一辈子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后天的教导压根就比不上血缘带来的劣根性。
“父皇待我好,却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同样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凭什么罗贵人的儿子,就能赖在父皇膝头撒娇,我就得亲尝汤药?他能出去玩,我就得永远读书。我不服。”
最后三个字,燕沅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其实真的不能怪他心里变 态,小小年纪便见识到了父亲和母亲不睦,母亲被父亲的宠妃压在头上,皇后寝宫凄凄冷冷,就连吃穿都用都非常的差。
好不容易母亲斗倒了宠妃,却也让年纪轻轻的燕沅夜,亲眼见识到了自己的母亲勒死了,华倾夫人。
在然后,母亲终于活在恐惧之中,还要费尽心思的蛊惑父王。
好在上天眷顾,母亲终于成功了,她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后,受尽宠爱。
而燕沅夜也子凭母贵,成了庄帝最宠爱的儿子。
那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然而,母亲却很快走了。
在然后,父亲远征的伤复发,一代雄主,落到卧床不起的地步。
父亲因此变得性情暴戾,总会突如其来的爆发,对年幼的燕沅夜动辄打骂。
他总会在安静下来之后,后悔的抱着小沅夜哭泣。
但是,无数次小沅夜独自在书房给父皇打出来的伤口上药时,看到罗贵人亲自接送十皇子读书,母子两个亲热的模样,他都暗自垂泪。
当对命运的不公在心上种下仇恨的种子,小沅夜骨子里生而自有的负面,也终于全部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