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燕沅夜本人,听到这番话,肯定已经暴跳如雷,但是姬离十分沉得住气,他知道,现在燕蘅想听什么,于是叹息一声说道:“皇叔有所不知,这些年,我沦落在外,受了无数的苦楚,尝尽了人间冷暖,也见过了许多人的冷眼,所以我这次回到宫里变得格外敏感,生怕别人才会看不起我,我并不是非得要回这个皇位,只是历来下台的皇帝能有几个,有什么好下场?大部分都死于非命,皇叔,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闻言,燕蘅眼眸之中稍微露出几许赞许,看来他这个不成器的侄子,这些年吃了些苦楚也是件好事,最起码心性成熟了很多,人也变得稳重自持。
于是,他叹息一声,拍拍燕沅夜的肩膀:“你虽然几次三番想治本王于死地,但是本王竟然答应了皇兄保你平安,这次便绝对不会害你,本王建议你去禹州 ,那里是你姨丈地盘,本王向陛下进言,封你当个闲散王爷,去那里重新开始,也算是富贵一生。”
禹州?燕沅夜微微抬起头,眼眸之中飞快地流露出几分精明。
禹州在黎国近边境的地方,绝对谈不上富饶二字,但是胜在总算是天高皇帝,只要有燕蘅和燕沅夜的姨丈全力相护,保住性命应该不成问题,更重要的是,他在那里还可以招兵买马,试问这世界上,还有谁比一个得到先皇册封诏书的皇帝,更有资格拿回属于自己的皇位的人?
于是,燕沅夜点了点头:“多谢皇叔。”
此时,他心中不由得暗讽,燕蘅这么一个旷世奇才,巴心巴肺的辅佐小皇帝,小皇帝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硬生生的把自己做到了如此田地,更是耽误了自己的性命,这是可悲可叹。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燕蘅面前:“皇叔,从前年纪小,许多事情我都做得十分不对,过分贪恋手中的权势,以至于并没有将皇叔和父亲的劝告放在心上,如今,我已经成长了许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向您还有皇婶儿赎罪。”
到底是托孤给自己的孩子,燕蘅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他赶紧上前扶起燕沅夜:“你我血脉相连,血浓于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然不用如此客气,等到了禹州,不论皇帝如何下沼,切记终身不可回京。”
燕沅夜含着泪点头,只是低头的瞬间,眼眸之中,寒冷如冰。
燕沅瑾这其实有些头疼, 燕沅夜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碰上了自己的附属小国刚刚通过弑父手段登上皇位的新君王,为了赶紧巩固自己的统治,求娶黎国的公主。
虽然安陆国地方并没有很大,但是胜在相对来说比较富庶,如今黎国和周国局势紧张,战争一触即发,绝对不能失去安禄国的支持。
于是,燕沅瑾设下了隆重的宴席款待,这位刚刚登上君王之位的年轻人。
安陆国的君王是个年仅二十出头的青年,高鼻深目,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像极了大海的颜色,头发也是微微卷曲的栗色,和中原风貌截然不同,带着野性与贵气的英俊。
只是他那双如同鹰隼一般的眸子,时不时的闪烁着,冷到骨子里的杀意,这是个十分狠毒之人,心如同冰一样的寒冷。
他对待燕沅瑾毕恭毕敬,一转身,则是倨傲而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