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接受，我不能接受，你死了一了百了反正你也再也醒不过来，可是我会想到自己过去还吓死过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我睡不着，你倒想睡得香！”凤宛冷然道，说罢也不管克莱恩，重力让两人已经下垂到了几乎和岩浆平贴的地步。

克莱恩的脚也只差一点就能接触到翻滚沸腾的岩浆，如果不是符文在镇压着，现在两人就得一起组团升天去了哪还有功夫唠嗑。

“听着克莱恩，你还没有走到绝路上所以不用感到无望，我会帮你……”

克莱恩愕然抬头。

有些不明白，凤宛这句话的意思。

她却轻笑道：“我说过的吧，我会帮你。”

“你可别误会啊，我不像你是个好人，会为了杀父仇人的女儿无条件的付了一次又一次的钱，虽然不可否认我想帮你的原因也有这一点。”凤宛睁开眸子，注视着他：“但更多的，是因为你与曾经的我很像。”

克莱恩下意识的觉得荒谬：“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还没有让他说完，凤宛的声音便覆盖了他微乎其微的声音。

“都曾失去一切，觉得这个世界简直黑暗透底了，没有人愿意聆听冤魂的诉求，死去的友人也再也回不来，连好不容易找到的家自己好不容易才接受了有这群家人，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摧毁中消失。”

“但我没有绝望。”

“我绝望了，那谁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他们都是我视若亲人的人……”

凤宛非常认真的对克莱恩道：“所以，哪怕是纵容恨意淹没了自己，哪怕心底已经被仇恨吞噬，也必须活下去！如果那将是你活下去的动力，克莱恩，勇敢直视它不必畏惧，仇恨正是你能迎难而上的力量！”

“从今以后，只要你需要我就在你身旁，凤氏家族虽是庞然大物也非不可击溃，去找他，亲口问清楚当年发生的所有，然后再由你自己决定——是否还要挑战。”

凤宛的声音很清晰，哪怕在噪音之中此时却有着独特的魔力，渐渐拉回了克莱恩的理智。

克莱恩张了张口，想提醒她上面那些人不是常人隔着这么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但转念一想，这也许就是凤宛那些高傲到不可一世的亲人们，唯一能了解她的方式了！

如果在这样的了解下，那些人还是不顾她的死活……凤宛，她这样公然说出要维护仇家的话，正常的世家都觉得养了一只白眼狼吧。

可这却是他这么多年来，听见的最有力的话。

“谢谢。”他沉声道。

这一路走来的动力，就和凤宛说的一样，是靠着心底的仇恨推动着他。

但他必须承认自己的无能，哪怕努力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无法撼动凤氏家族甚至连搭上墨家这条线都付出了不少代价，结果是空欢喜一场。

“突然不想死了。”克莱恩哈哈无奈笑了两声，目光却尤为真挚：“但真的谢谢了，你说的对，我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去死，要是让唯一愿意相信我的人背负上罪恶感，那就是我罪过了。”

凤宛眨了眨眼，啧了一声微眯着眸子：“就是啊！恩将仇报，等我死了就轮到我去找你报仇了！”

“我想说，热烈欢迎？”克莱恩不知道怎么回了，但他心底还是挺想死后也见到这个有趣的小家伙的。

凤宛瞪了他一眼：“免了，和你一样，我仇人至今还活蹦乱跳夜夜笙歌快乐得不得了，没看见他死不瞑目，就算我死了也会被气活过来！”

“哈哈哈哈，那不是挺好的，无限复活就死不了了。”克莱恩被她逗笑了。

凤宛撇了撇嘴，身周的风元素已经凝聚成实体，淡淡的青色环绕在两人身上，上升的速度虽然慢但至少还是在上升的。

“永生不好，和诅咒一样，我的愿望是能够自然老死。”但显然，这是她注定达不成的愿望。

成神有一个好处，无限轮回，记忆永存除非遇上了什么意外暂时遗忘了，但这也是不好的地方，记得多，脑子里涨涨的记忆就越容易模糊混淆。

……

“没事了……”

“我心脏真的要吓得蹦出来了，就这么看着他们掉下去。”

“别废话了，我们在这上面呆的越久，那孩子消耗越大！前面的速度！”

“哦对对对，赶紧过去才是要紧的。”

耀望着下方，和寻常人不同，他们的视线内画面是很清晰的就和人在眼前一样并没有模糊不清的情况，凤宛带着个人确实很吃力，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肯定已经上来了，但现在要她放弃那个臭小子是不可能了。

居然要带着别人找自己老爸打架？！

他的脑海中一时间飘满了一堆问号，但能怎么办，就算父亲在……

呵，就算父亲在这里，也只会纵容着她这种放在哪都是以下犯上的行为吧，陛下就更不用说了，父亲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这两人胡闹起来可以把整个星洛帝国捣腾没完。

“小妹仇人是谁？”

“……这就小妹上了？”

“三哥别嘴硬了，刚才你比我们还紧张都要跳下去了，也不想想小宛儿追下去肯定是有底的。”

“灵修会飞吗？”

“唔，据说，风属性的灵修会飞可以让自己停顿在半空中，而其他灵修除非到达更高的实力，否则都无法飞行。”

“哇喔！那小妹还挺厉害的，她之前用了土属性和火属性对吧，所以不是风属性……不对，灵修只有一种属性，像小妹这样的，整个玄界都没有吧。”

总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三人面面相觑了几秒，然后猛地看去凤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