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季老爷叫季桑带着孩子过去。
季桑只带了善思,季老爷将善思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善思面露得意,一副小孩子做派,季老爷又给了荷包,叫他出去玩了,留下季桑说话。
“桑儿啊,”季老爷语重心长,“你嫁过去,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
季桑说不知道。
季老爷一条腿还疼着,说道:“这赵郎君现在是非常看重这个侄儿,只因他没有自己的儿子,你嫁过去,最好先生个儿子,日后这个赵家,才有你说话的地方,到时候,爹叫你办事,你才方便。”
季桑心里冷笑。
季家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能够劳动锦衣卫,他可真是不怕死,什么都敢想。
何家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好好的人都疯魔了。
季桑将季老爷敷衍过去,出了门,王四跟上来,道:“姑娘,最近何家送了帖子过来,回了他们说老爷病了,不能出门,他们就说要让郎君过去。”
季桑道:“桓儿怎么说的?”
“郎君说不去,回绝了。”王四道。
季桑点头:“你说说,怎么能叫老爷心甘情愿地跟何家断绝往来?”
王四低头,思量起来。
过了会,他道:“二姑娘,老爷现在疯迷了,非要跟何家打交道,谁也劝不住,太太也去过何家几回呢,老奴能有什么法子。”
听说孙氏也掺和进去了,季桑道:“看来太太的腿也不想要了。”
王四打了个哆嗦,他是知道季桑的,如今他小儿子跟着季桑,眼看好处是有了,自然是听她的。
“姑娘,我看,这事儿急不得,您马上就要成亲,一个人出事不打紧,还有出事的,这不是平白叫人起疑,传出去不好听。”
“那你说说,该怎么办?”季桑道。
王四小声说了两句,季桑满意点头,叫他去办了。
翌日家里来了个道士,算了一卦,说季老爷这是被属鼠的冲撞了。
家里头属鼠的仆妇们赶紧回避了,孙氏也属鼠,季老爷一想,叫她去祠堂待些日子,给自己祈福。
孙氏气得咬牙切齿,但季老爷亲口发话,孙氏也没办法,只能去了祠堂。
季桑则趁机管了家里的事情,何家的人再送帖子过来的时候,直接将人赶走了。
何家差人来问,也被毫不客气地打发走了。
这事儿没瞒两天,季老爷就知道了。
季桑不怕他,道:“爹,我这是为了咱们家好。”
“那何家当初可是想让我去他家的,这事儿要是叫赵家知道了,咱们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这婚事要是保不住了可怎么办?”
季老爷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
何家那傻儿子可一直没找到儿媳妇,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我们是同窗,那也不能断绝往来。”季老爷道。
季桑笑了一声:“爹,我如今有一门好亲事了,何家当初那样辱没我,给他们没脸又如何,回头我嫁了,何家的还敢跟您算账不成,如今也该他们看看咱们的脸色了!”
之前季老爷在同窗那里伏低做小了好一阵子,好处没多少,银钱给出去倒是多,如今被季桑这么点破,他立刻就想通了。
事是啊,现在可不是何家说了算,而是他姓季的做主啊。
季桑看季老爷一副想通的样子,又给旁边的人使眼色,这才离开。
随后,王四将何家对季老爷的怠慢说了一通,季老爷想起自己丢过的脸面,心下很不痛快,决定也给何家摆摆脸色。
一来二去的,这往来总算断绝了。
季桑带着孩子们去了赵巧娘那里两日,日子过得飞快。
转眼就出了二月,季桑成亲的日子总算是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