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陵岛上下起了大雨,风雨声和翠翠爹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让山洞之中的村民更加胆怯。
这段时间所有的村民藏在这里,只有柱子自己外出打探那些魔修的行踪,顺道带回来些生活物资。
柱子是个好孩子,但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唐月仔细的看观察了一下洞里的其他居民,有些老人孩子面黄肌瘦,明显是长期吃不上饭导致的营养不良。
而她清楚的记得,刚才那个被拖出去的垃圾,甚至还有酒喝...
明明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这些人居然还在尝试压榨其他人。
唐月意识到,是之前与林锦庚的回忆导致她对鸿陵岛蒙上了一层滤镜。
这群人本身似乎并不值得她千里迢迢赶来拯救。
“我们走。”唐月冷冷的丢下三个字,带着众人离开。
林锦庚什么都没说只是挥了下手,山洞外的暴雨竟然真的好似幕布一般被拉开。
所有雨滴向众人两侧落去,留出一条让他们离开的通道。
这一幕在山洞里的众人来看简直就是神迹,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希望的神色。
一个村民低声问道:“柱子,他们真的是来救我们的么?”
“之前或许是,但现在不好说了...”柱子摇了摇头,转身看向自己守护的乡亲们。
或许是因为老村长临终前的嘱托,让他把所有乡亲们都当做了故去的老村长。
现在看来,并非所有人都与他一条心:“我带回来的东西是谁分配的?”
村民中有些人一听这话面露惊喜,也有一些内心开始忐忑。
唐月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山洞,看到了雨中伫立的廉根生。
雨水从他的身上流下来,从无色变成殷红,带着一丝沉重的美感。
门板似的重剑插在他的身边,上面捆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
随着唐月走过来,雨水也随之消失,翠翠爹的眼睛微微睁开,奄奄一息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竟然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唐月咬着牙笑了:“你不知道为什么?”
“我...”他还想抵赖,但唐月冷冷的目光让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明确的感觉到,如果自己继续撒谎抵赖,他将面对的折磨绝对不仅仅是肉体上的。
“我知道,我错了,但我有什么办法?我就一个儿子,难道我眼睁睁看他去送死么?”
抵赖不成的翠翠爹又开始把自己摆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仿佛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听他这么说,唐月身后的几人都有些怀疑自己。
虽说他们并不重男轻女,可如果真要面临这种两难取舍的选择,他们又该如何?
可唐月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嘲弄的看着眼前这个废物:“你如果真的这么在乎你儿子,你为什么不替他去?”
“遵从自己的意愿而死才叫牺牲,让别人为了你的想法而死,那你也不过是凶手的帮凶而已。”
唐月这句话好像是在对眼前的人说,也好像是在对身后有些自我怀疑的几人在说。
几人心中豁然开朗,看向唐月的目光变得更加明亮。
似乎在唐月面前这些人的伪装都会被一层层扒下来,露出最底层的丑陋邪恶的真实嘴脸。
“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这种货色,我见的实在太多了。”唐月微微俯身看着他,嘴角笑得凉薄。
唐月的话字字诛心,让他之前所有的掩饰都变成了卑鄙的推诿,身上挂满了耻辱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