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不信鬼怪之说，看见白慕宁后现在勉强信了，又告诉他这世上还有鬼差，那阎王、神佛、甚至是菩萨真的存在？

那他还何必费尽心思筹谋，每天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好了……

他神色莫名，片刻后挥散脑中这些怪诞的想法。

“这是你猜测的？”

苏锦云想了想摇摇头：“我看见的。”

见他好看的脸上依然疑惑的样子，像个好奇宝宝，她笑笑解释道：“离开的时候，他们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你若是问我为何看得见。”

苏锦云思考了番道，“之前……可凭借法宝看得见，后来成了姜氏……我终究是道家人，虽然无法实实在在的看见她们，却是可以感觉得出他们在那处。”

墨北点点头。

苏锦云感叹道：“做我们这一行，始终逃不过所谓五弊三缺，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钱，命，权’。我奶奶早亡，所以我爷爷的弊应在了‘鳏’上，我爹应在了‘残’上，我大概应在了‘命’上。窥探天机，强行插手改变因果，就会招来无妄之灾。被改变的那部分因果造化之力就要被插手之人承担。所谓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天道昭昭，因果循环。鬼差给我的教训也在意料之中。”

苏锦云说完，不禁又叹息一声，她担心的还不止于此。

姜氏的皮囊怕是撑不到多久，若是她运气好寻到合适的皮囊，只怕鬼差记着这茬也不会让她顺利的附身在新皮囊上。

墨北凝着她，刚才还在说她说的是“胡话”。

竟是他浅薄了。

她语气淡淡的，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可他在她平静的脸上，看见她眼眸中的不安和恐惧。

她在害怕什么呢？

他好想问她是怎么死的。

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始终没有问出口。

墨北感觉自己的心如同在海上飘荡，浮浮沉沉，最终，他听得自己说道：“所以大夫看不了你的……病？”

苏锦云想了想，嗯了一声。

“我身边的道长对此道有研究，他可能看？”

苏锦云又想了想，无所谓地开口：“可以一试。”

墨北点点头，“我明日让他过来给你瞧瞧。”

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门外脚步声响起，黄大婶两手各端着一个碗从外面走进来。

“快来吃吧。”说着把手中的米粥递到苏锦云手上。

苏锦云见这大婶的面容和蔼，鼻大耳阔，是个善良有福的人，她伸手接过。

粥被热了一下，变得有些粘稠，上面冒着白气，苏锦云捧着这碗粥，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没想到在农家也能吃上白米粥，她还以为大多都跟张婆子那家似的呢。

黄大婶又把另一个碗放在炕边上的桌子上，“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两个鸡蛋，我给你煎了，你下饭吃。”

苏锦云朝碗里看去，便见里面的鸡蛋被煎得黄澄澄的，还配了一点青红色的辣椒，光看着就让人很有胃口。

苏锦云一直住在京城，按照那边的习惯，一般是八宝粥，她还从没有试过白米粥下煎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