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cgh虽然不是搞学问发家的,但既然你顾少爷好奇,我就当是满足你的好奇心好了。对了伯父伯母是在楼上休息吗我先去打声招呼,先失陪一下。”
顾北辰你以为吹胡子瞪眼睛我就会怕你了吗想到这里李俊熙毫不示弱的回瞪了一眼。
郑世兢被两个男孩突然的怒气惊呆了。但很快,她便在那对凌厉的目光中慢慢清醒过来,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口准备先李俊熙一步,灰溜溜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范围内。
“请等一等。”郑世兢忐忑不安的停下脚步直接靠在楼梯上。
“阿姨,请给我们来两杯带奶盖的卡布奇诺,如果北辰少爷不介意的话,就请再加一块香片蛋糕吧,谢谢。”
“哦,哦。好,好的。”郑世兢十分尴尬,她依旧背对着李俊熙靠在楼梯后的位置上,短暂的思索过后,她压低了脸孔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厨房。
郑世兢的软弱让李俊熙的动作更加理直气壮起来。就在郑世兢经过自己身边时,他一把扯住郑世兢的手。
“阿姨保养的不错哦,就连双手的皮肤都如鸡蛋亮白。难怪刚刚还想了一会儿,在顾氏您是不用做打扫劳役的吧。”
“不,不,不是这样的。那个我。”郑世兢赶忙否认,但很快的便又被李俊熙打断。
“这么说您的级别确实挺高的,是这样吧。我看您的这身衣服和刚刚为我开门的阿姨不一样啊。”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顾北辰的眼睛猛地大张开来。
“李俊熙你现在是无视我的存在吗还是说你在自己家里也是这样随便的一个人呢”被自己所讨厌的人漠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家里当着那么多双眼睛的份上,这是任谁也不能容忍的事情。更为紧迫的是,李俊熙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对郑世兢的无礼无异于羞辱,而他的此举相当于是给了顾北辰一个最危险的讯号。果然表面上看着简单的人,心里面想的比谁都多。
“我跟一个佣人说话,你插什么嘴,难不成你们顾氏的保姆都被下了禁言令了吗或者说因为你自己家里装备了警戒线,所以见谁都是如此设想的呢。不会吧,这么说来我还是很同情阿姨呢。对了阿姨,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天的家长会我们见过的吧。您当时是怎么介绍自己的来着。您是顾北辰的什么人来着”
“哪,我是,,被临时安排的,我就是,管,管家,高级管家当然和普通保姆不一样了,而且主人家需要的话,跑趟学校也是可以代劳的,都是分内之事嘛。”郑世兢依旧低着头,她的声音很小。
郑世兢心想如果让眼前这个聪明的男孩,看清顾氏的秘密那可就糟糕了。总之,不论对方怎样咄咄逼人的审问自己,她也一定不能松口。无论如何,为了北辰,为了捍卫顾氏的尊严,她一定要在外人面前千方百计的隐瞒下去。
“可以接受委派去参加家长会的高级管家新鲜了啊。“李俊熙的话让郑世兢愣怔在当场。是要被识破了吗仅仅是因为自己去了一次清逸,参加了一次家长会,难道我现在就被北辰的敌人盯上了吗郑世兢的呆滞在李俊熙眼里就相当于是默认,在他们父亲这一层流言蜚语即便被攻破了也无妨。看着郑世兢沉醉在一个人的思索里只留给外人一副痴呆的模样,李俊熙打算将计就计。
”那么您是哪个公司派来顾氏提供高端服务的呢要不您把薪资也一并报给我吧,因为像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孩子迫切的希望有人能代劳我大学两年的家长会。“
郑世兢根本不敢抬起头直视李俊熙的眼睛,而她现在也不敢随便插话。“阿姨,这个问题应该不会难倒你吧。难不成你知道cgh集团在国内的地位,并且在我们的对手家。”李俊熙心满意足的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那个我,少爷请先松手。”郑世兢眼眶含着泪,她想要挣脱,但李俊熙依旧不肯松开牢牢禁锢着的郑世兢的手。在他的僵持下,郑世兢的挣扎完全是徒劳无功的。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不过我的时间可比一个佣人要宝贵多了。”李俊熙讪笑着逼近郑世兢。
“那个,那个我就是在顾氏干了20年了,而且一直都没有跳槽的打算啊。”郑世兢紧张起来,但片刻呆怔之后,她的两眼放射着碎桃花。
“那双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就是想让您提供给我一个公司名头而已,说不定您还是挂名在我们cgh管辖范围内也犹未可知哦。而且您都说自己是北辰的姨妈了,我怎么能劳动北辰的姨妈去参加我的家长会呢。我和北辰长得可一点不像啊,您说是吧。”李俊熙的目光痞痞的但却也在不经意间流转出坚定的光芒。
“那个我是,,我,时间太久我记不得了啊。”郑世兢恐慌得不能自已,她的脸开始发烫,就连舌头都因为打成鱿鱼卷而语无伦次起来。
李俊熙揪住了她话语里的语病。
“一个很需要钱的人却记不得是谁给您付的酬金,难道酬金不是顾会长给的吗我不得不好奇如果您真的是住家保姆的话,为什么还要思考我刚刚提出来的问题呢。“李俊熙的话让北辰和郑世兢愣怔在当场,郑世兢有些尴尬,她松开箍紧的手指,然后呆呆的凝望着李俊熙。”看来您并没有打算和我说实话。就在我刚刚进门的时候还听到您和北辰少爷之间跨越身份的交流。”
“怎么可能,我和少爷之间能有什么话,无非就是把班主任老师的话传达一下,传达一下。”无边无际的恐慌伴随着焦虑汹涌袭来。慌乱之余,郑世兢再次伸出自己早已经因为紧握而变得温软的手轻轻抚过额角的汗。或许只有这样,她杂乱的心才会得到片刻安宁。但她忽略了一点,哪怕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举动,落在那个喜欢用洞察一切的眼神审视对手的李俊熙眼中都会察觉到端倪。
“那就当做是我看错也听错了吧。抱歉,从一进门开始我竟然以为您是顾氏的什么特别人物呢。不过就算您说的话中虚实参半,可按照您在顾氏生活20多年的说辞,我想可能在那个时候我们就见过面吧,毕竟我小时候就经常和北辰在一起啊。对了阿姨您贵姓,下次来清逸开家长会,如果北辰不方便,我可以代替他下去接您。就当做是给您行个方便。”
看到北辰和郑世兢脸上同时流出惊惶的表情,李俊熙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语速。他的嗓门也更大了。
难道是,郑世兢的眼前恍惚闪过两个孩童嬉笑骂闹的影子,虽然那副身影有些模糊,就连五官轮廓也不甚清楚。难道说这个孩子就是。当郑世兢看到李俊熙的唇片正邪恶的轻扯,郑世兢吓得花容失色,那种感觉不像是见到熟人,倒更像是偶遇色狼。而看着郑世兢跌跌撞撞苍皇夺门逃离的样子,李俊熙黯然失笑。
“别忘了我们点的晚茶哦!胆小的阿姨!”李俊熙边看边大喊道。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到空气中似乎盘旋着某种诡异因子。
“怎么办,我猜我们是吃不上晚茶了啊。您家请来的阿姨躲我就像躲瘟神似的。”
“李俊熙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否则我要了你的命。”顾北辰真正的愤怒了。李俊熙的笑容随着不远的厨房里传来丁零当啷持续不停的翻箱倒柜声音慢慢消退下去。
“怎么说这么狠的话啊,我又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过是半老徐娘而已,顾少爷不会是也想学史书上的李自成也冲冠一怒为红颜吧。先是阳光可爱的雪莉,然后是风韵犹存的阿姨,您的口味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想必在清逸你对自己的母亲都没有这么上心过吧。”
“欺人太甚。”
看着顾北辰气得捶胸顿足的样子,李俊熙貌似无心的坏笑着。“你还是自己招了吧,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住我,母亲和妈妈不是同一个人的秘密,你忘了我却永远都不会忘呢。况且从20年前到现在你们顾氏穿着奇怪的女人就只有这么一位,只有傻瓜才会看不出问题吧。”看着顾北辰正无奈的瞪着他,不吃这一套的李俊熙继续满脸堆笑的等着被挑足了火气的顾北辰自乱阵脚。
灯光剧烈摇晃的同时,厨房落地窗前的装饰花如麦浪般一波接一波的涌动着。
重重摔倒在地上的郑世兢实在压抑不住自己哀怨委屈的情绪,她失声痛哭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啊,鬼哭狼嚎的,放任下人做出如此不雅的行径,你这个主人也不出来管管。”
妈妈痛哭的声音如魔咒般始终围绕在自己左右,这让刚刚缓过气儿来的顾北辰,再次处于崩溃的边缘。此刻的他是真的很想冲上去扇李俊熙嘴巴,他急迫的想要阻止他诋毁自己的妈妈,但想到妈妈在顾氏又羞又窘的处境,顾北辰再怎样无法承受也还是迎着李俊熙穷追不舍的眼神忍了下来。见顾北辰打消了坦白的念头,李俊熙更加卖力的挖苦道。
“据我所知高级服务人员是很懂得控制情绪的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如换掉吧,要不要我从cgh的名册里给你挑个中用一些的。”
“李俊熙,我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会混蛋到这种地步。”
“混蛋,不是的吧。从我进门到现在,真正混蛋的人是谁啊。换句话说从你害我和妈妈分离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想这么混蛋一次呢。只是时间隔得太久,我似乎已经认不出那个只听到过声音的你妈妈了。”李俊熙乐得眉开眼笑。“你不会忘记了我曾经知道你身世秘密的事了吧。是谁一定要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的啊。这可是我们好兄弟之间唯一默契的地方呢。”
这回顾北辰倒是意外的没有继续坚持,他立刻点了点头。
“二位少爷这是你们的卡布奇诺,还有香片蛋糕。”郑世兢强扭着崴伤的脚,亦步亦趋的跟在管家身后。她微笑着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薯塔,并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招呼顾北辰道:“那你们慢用,有事吩咐。”
郑世兢俯身时,从她肿了一圈的眼眶里差点挤出两滴眼泪来,可她依旧抱着托盘开心的笑着。想到这里,顾北辰的情绪随着她愈发空洞的笑容而低落下去,他的眼眶也泛起晶莹的泪花。20几年来,妈妈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世间最寻常的女子,她也想找一个宽厚的肩膀依靠,她也想让自己的孩子可以昂首挺胸地对别的小朋友说这一位就是我的妈妈,她不是文校长但她同样很伟大。可是这在极其重视血统的财阀家庭又谈何容易呢。
顾北辰微微点了点头,就在郑世兢转过身正准备离开时,顾北辰用微颤的手轻轻扯住郑世兢与一身logo并不搭调的围裙。
“坐下来。”
顾北辰的话让郑世兢愣了一下,她无奈的拂去他轻轻扯在自己围裙上的手。然后
在略微思索了一下用很尴尬的语气恭维道:“谢谢少爷的好意。”
“坐下来吧,妈妈。”顾北辰用坚决的眼神望着她。
“你说什么”郑世兢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李俊熙自个儿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精心策划好的局面,会被顾北辰轻松破解了。小子不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吗一筹莫展的他不无鄙视的斜眼瞥向眼中最动情的一幕。
“你这是在干什么...疯了吗顾北辰!”
郑世兢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后,她担心的嗫嚅道。此时的她已经忘记了刚刚蒙受的屈辱,她转而不停的绞着手指。
“你也喝多了如果让文夫人撞见。”
郑世兢四下张望了一下。李俊熙突然扬起脸把郑世兢吓了一跳,迎着李俊熙质问的目光,她惭愧的低下头,焦躁不安的看着顾北辰。
“文夫人还没有回来,我给你倒杯蜂蜜水。”郑世兢就站在北辰身边,但目光却远远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北辰今天脑袋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怎么能当着客人的面直呼自己为妈妈呢看着李俊熙端起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而那双眼始终隔着玻璃杯小心翼翼的审视着自己。郑世兢的胳膊上迅速起了层鸡皮疙瘩,她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不,妈妈啊,我是认真的。”
“北辰啊。”为了逃避妈妈呆滞中尚存着些迷惘的眼神,他将放在自己面前的咖啡推到妈妈面前。
“坐下来吧,妈妈。这一位就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cgh集团下一任会长李俊熙。我的妈妈,俊熙哥应该是见过的吧,那就再认识一下好了。”
李俊熙顺着顾北辰的目光缓缓的看了过去。如果刚刚他还一脸的迷茫,那么此刻那些错愕的情绪早已经烟消云散。
他缓缓站起身,在将修身西装裹紧的同时系上第一粒扣子。做完这一切后,李俊熙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抚住胸口,迎着郑世兢十分为难的目光,他谦逊的行了个礼。
“早该认出阿姨的,刚刚多有得罪,还望阿姨不要计较。”
顾氏似乎太静了些,冥冥中似乎少了什么声音。
郑世兢像刚刚见到了鬼似的,她张大的嘴巴还没有完全合拢,此时她微微前伸的手正在做一个极其夸张的上扶动作,但这样做了会不会引起顾氏下人间的舆论风向呢,毕竟她并不被允许面见客人啊。察觉到不大对劲的李俊熙忙不迭的加深腰弯下的幅度,在轻轻舒了口气后,优雅的致谢道:“多谢款待,蛋糕和咖啡都非常美味。”
郑世兢勉强自己鼓起勇气去看李俊熙一眼。好不容易得到尊重的她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因为心里搅得一团糟,她的呼吸也轻盈得很微弱。她更为谦逊的点了点头。
“既然俊熙哥吃好了,那我们就出去说话了。妈,我晚点回来。”
顾北辰经过李俊熙身边,轻声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北辰的话拉住了俊熙想走向楼上的脚步。
在一棵阴凉的大树底下,“我是带着一颗虔诚的心想要来拜会伯父伯母的,不想竟然无意中认识了你的亲生妈妈。换种说法,在家长会的时候我就看出端倪了,而刚刚就只是想确认一下。毕竟捕风捉影的事怎么可以作数呢。对了,如果雪莉知道了这则惊天秘闻的话,会作何感想。你说会不会感到欣慰啊,不管自己如何堕落都配得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了。”
两个少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彼此。
李俊熙的眼睛里似乎装着两股吞噬人灵魂的漩涡,紧密凝视的时候就连在枝丫间晃动的叶子都被深深的陷落进去。
“李俊熙!别忘了是你说过的,我们两个之间的纠葛两个人解决,不论内心多么受伤都不要再牵扯我们最爱的人。”
“我说过的吗那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啊。”李俊熙对着顾北辰笑了笑。
“我说的是最爱的人是吧,可是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啊。我最爱的可就只剩下我自己了,你说能怎么办。这么说是你先破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啊。”李据悉龇牙咧嘴的苦笑道。
“李俊熙你真是无耻之至,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变得这么野蛮了。”顾北辰恍然大悟。
“不过我警告你,我的妈妈,雪莉。你敢动她们试试。”
“你知道的,我就是喜欢做让别人无法忍受的事情。放心有你的这句话,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的。”看着顾北辰渐渐僵硬的表情,李俊熙肆无忌惮的笑着。“那就这样吧,反正都是不欢而散。怎么你还有心思送我离开顾氏吗”
李俊熙强忍着兴奋,拍了拍顾北辰的肩膀。
李俊熙一脸淡定的踏进电梯,在恶狠狠的按下按钮后,他默默的注视着前方。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一只手伸了进来。
“李俊熙!”李俊熙依旧没有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顾北辰。
“如果你只是想用一个秘密交换另一个秘密,那你可就错主意了。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你以为我的哥哥会像我今天这般客气吗”
电梯门缓缓关上后再次被顾北辰按住。
“啊!听起来的确是那么回事。不过与一个势均力敌的集团相比,我更倾向于向女孩子袒露心扉。早知道会是这样,今天应该制造个见面机会才对啊,你以为我真的这么做了,雪莉会站在你的一侧吗”看着顾北辰哑口无言的样子,李俊熙更加骄傲又得意的笑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这一次没有被任何人叫停。看着晶亮的电梯门上倒映出一个秀丽的人影。顾北辰慢慢转过身。
“怎么说到现在才回来你的朋友呢走了吗还有你怎么能当着他的面揭露我的身份呢而且你和他之间我能感觉到误会很深。他不是你从前最好的朋友吗总之,不论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朋友都不能放狠话的啊。”
妈妈的话拉住想转身上楼回自己卧室的北辰的脚步。北辰看着妈妈惊讶的目光,露出疲惫的微笑。
“妈你别管了,我警告过他如果敢说出去,那我也不会对他再客气了。我说到做到。”
“儿子,你怎么能。”郑世兢随手一拳就像一记重锤敲打在顾北辰的胸口。
“行了,我累了,先睡了。妈妈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好,那我们换个话题。”
“至少说说那个尚爱的事情吧,这件事对妈妈...”
顾北辰忍着疼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的眉眼中充满了深深的疲惫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