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阳镇不大,不及乌石镇的二分之一,但因为离县城近,镇子的繁华却不逊色乌石镇。
秦艽到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天空挂上了一轮朦朦胧胧的圆月,灯盏渐次亮起,喧嚣的街市也跟着变得静谧下来。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夫妻俩正你一盆我一盆的将铺子外招揽客人的花卉往屋里搬,不期然身后响起阵笃笃的马蹄声,夫妻俩也没放在心上,镇上常有马车来往,指不定是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从城里回来呢。
不想,下一刻,头顶却响起道清脆的喊声,“留夏,承志哥。”
咦!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下一刻齐齐起身朝身后看去。
“艽艽!”
留夏两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快步朝已经下了马车的秦艽走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不等秦艽说话,又问道:“怎么不是十六叔送你来?”
苗承志呵呵笑着走了过来,“别在这站着,有什么话进屋说吧。”
说着便要去车上帮忙接秦艽的行李,不想却在这时车帘子被一只手撩起,望秋弯腰走了出来。
“呀!”留夏一惊之下急忙抢上前,伸手去扶望秋,“望秋也来了?你可是稀客,志哥你别忙活了,快去前面的一品香酒楼叫一桌席面回来。”
苗承志“哎”了一声,解了身上的围裙当真便要去定酒席。
秦艽连忙上前拦了他,“别破费了,我们坐了一天的马车五脏六腑都被颠的移了位,哪里有还胃口吃大餐。”
“那正好,我和留夏多吃点。”苗承志呵呵笑了说道。
秦艽只得朝留夏看去,“留夏你说句话,我知道承志哥只听你的。”
留夏倒也不做和,当即便对苗承志说道:“那就明天再说吧,今天随便吃点你们好好歇歇,缓过劲了再胡吃海喝。”
“哎,就是这个理嘛。”秦艽哈哈笑了说道。
自家媳妇发了话,苗承志自是不再坚持,他走了回来对留夏说道:“你进屋陪客吧,这里的活都交给我了,我把这里收拾好就去做饭。”
“好,你慢慢来,别着急,左右艽艽和望秋也不是外人,饭晚点吃没什么要紧的。”留夏说道。
话落,这才招呼了秦艽和望秋往屋里走去。
苗家的铺子也是那种前面是商铺后面是住宅的格式。
两间正房两间东厢房,因为做的是花卉买卖,四四方方的天井摆满了盆盆罐罐的盆栽,有葱翠欲滴的常绿乔木,也有姹紫嫣红各种叫不出名的奇花异草,空气中馥郁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留夏将人请去了不大却收拾得很是整齐干净的堂屋,分别给两人倒了杯茶后,这才坐了下目光犹疑地看着望秋,问秦艽道:“事情都办妥了?”
望秋捧着茶盅的手一紧,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来。
秦艽端着茶盅浅浅啜了口后,这才开口说道:“办妥了,姓戴的签了和离书。”
留夏顿时长吁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对望秋说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事,艽艽这几年心就没放下过,饭都少吃了不少。”
望秋被训得低了头,哑声道:“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留夏打断她的话,“你真要知道早两年望华哥就说要接你回去,你为什么死活不同意?他戴戎但凡是个好的,我们这么多人会劝离不劝和吗?”
望秋被留夏说得面色涨红,原本就垂着的脑袋这会儿就差勾到地上了。
秦艽看在眼里,瞪了留夏说道:“行了,事情都过去了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