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咬了咬牙,道:“确有此事,我跟三弟妹就是从母亲的院子里过来的,大妹说我们家杳儿是没人要的姑娘,她是杳儿的亲姑姑,还能害了自己的侄女?非得让我把杳儿嫁去她家,父亲,且不说行哥儿比杳儿大了那么多,就是这两个孩子的性子,也不合适吗啊!”
永宁侯听了,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氏胡乱地擦了擦泪,焦急道:“父亲,我也知道,我们家杳儿是个任性的孩子,先前做错了事,我把她送去辽东这么多年,就是要让她好好反省,她现在真的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愿意看她所嫁非人啊。”
永宁侯点了点头,道:“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谁知道宁氏又跪在永宁侯面前,哭得险些岔了气:“父亲一定要给杳儿做主!”
陈兆慈看永宁侯脸色有些难看,赶紧搀着宁氏的胳膊:“大嫂,你赶紧起来,你这不是为难父亲吗?”
永宁侯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一脸阴沉。
陈兆慈只觑了一眼,就吓了一跳,她来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永宁侯这么生气,赶紧咬牙把宁氏从地上拉了起来。
宁氏一直低着头,眼里的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永宁侯只得对陈兆慈道:“把你大嫂带回去,这事你们谁都不用管了,我自有计较,四丫头的亲事有我在,还容得下别人插手吗?”
陈兆慈答应一声,半扶半拉的带着宁氏离开了书房。
宁氏站在路边擦眼泪,陈兆慈叹了口气,道:“大嫂,你快些把眼泪擦了,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宁氏擦着泪,小声的说:“看见就看见,我成日里为了这个府里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那婆婆倒好,她闺女过来哭两声,就要我闺女去跳那个火坑,她脸面怎么这么大呢?”
陈兆慈轻轻的拍着宁氏的背,劝道:“你说你也是,哭个什么劲,这府里又不是那娘俩一手遮天的,且不说永平侯府是个什么现状,就大姐这样的为人,父亲还能让自己的亲孙女去跟着她受罪吗?你放心好了,父亲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宁氏擦干了眼泪,叹了口气,道:“三弟妹,你不知道,这些天为了我们家杳儿的亲事,我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杳儿都十六岁了,亲事还没有着落,咱们京都的闺秀,有几个像杳儿这样的?我现在出门,最怕的就是有人问我杳儿的亲事怎么样了。”
陈兆慈道:“大嫂,你这样就不对了,咱们杳儿怎么了?咱们杳儿好的很,还未婚配怎么了,养在家中怎么了,又没有吃别人家米喝别人家水的,那些人啊,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宁氏听了陈兆慈的话,脸色稍霁。
陈兆慈赶紧扶着她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说:“咱们先去四姑娘的院子看看,刚才这么一闹,孩子一定也知道了,八成正难过呢,咱们得先去看看她,好好的开解一下才是。”
宁氏点了点头,加快了步子:“三弟妹,我其实很佩服你跟三弟,你们两口子,为了孩子那真的是什么都豁得出去,就连皇子都能说得罪就得罪,谁家有你们这样的魄力啊。”
陈兆慈笑着道:“大嫂,您快别说了,我们俩就是傻大胆,也是正好遇到了郑家哥儿,想起早些年定下的亲事,要不然,我们也不敢把孩子随便找个人嫁了。”
陈兆慈搀扶着宁氏,一边说话一边往内院走,谁能想到,这才刚把许棣给送到贡院,家中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宁氏跟陈兆慈走了之后,永宁侯沉着脸站在书房的院子里,沉思良久,对随侍在侧的清风道:“你去吴家,把吴家的舅爷请过来,就说我这边有要事相商。”
清风答应一声,便去吴家请人。
永宁侯琢磨良久后,交代明月:“你去夫人院子里看看芍姑姑奶奶走了没有。”
明月也答应一声,赶紧去内院打探,他很快就回来了,对永宁侯道:“侯爷,芍姑姑奶奶还没走,正在夫人的房间里哭。”
永宁侯点了点头,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