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秦川走过来坐下。

沈纤月点点头。

“是啊，他的病太奇怪了，我不能随便应对，会出现问题的。”

路秦川显然是认同她的看法的。

“那你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我针对他的病情罗列了几味药。”

沈纤月将纸张递给路秦川。

他低头仔细看了看。

“千尾斛?你要这么把千尾斛用出去？”

沈纤月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

“千尾斛适用于清理毒素，还能有效缓解头疼发热的毛病，有解百毒的功效，这种病虽怪，但我认为千尾斛很适用。”

沈纤月说起医理药理方面的知识总是侃侃而谈，语气不自觉地变得官方。

好在路秦川很快就捕捉到了她话里隐藏的意思。

“这么说，你怀疑他是中毒了？”

这是沈纤月仔细思考的结果，她近乎肯定的点头。

“这是我的猜测，他脉象紊乱，皮肤出现溃烂现象，结合我在一本古书上看见的内容，我怀疑他中的是一种叫做‘七日哀’的毒。”

路秦川当然知道七日哀是什么，但他还是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七日哀是什么?”

“是一种毒药，剧毒但时效长，顾名思义，七日之后才会死去，从内部一步步瓦解身体，最后失去生命。”

这些路秦川早就有过了解，甚至知道得比沈纤月还多。

老实说，沈纤月这么快就能发现，让他十分意外。

他之前说的话其实是骗沈纤月的，他不是什么孤儿，更不是不经医术，他擅长用毒，“七日哀”也在他的研究范围内。

但是这种毒并不常见，几乎可以说是失传了，沈纤月能知道这么多，已经让路秦川十分惊喜。

他看着沈纤月认真的眉眼，心里涌上些别样的滋味。

沈纤月这几日经常和他讨论医术问题，她可能真的以为路秦川只会皮毛，所以教得尽心尽力。

沈纤月身上有股异常动人的真诚，路秦川承认，这样的她，很难不让他注意。

“怎么了，我说错了？”

沈纤月不明白路秦川怎么突然沉默了，还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

路秦川回神，嘴角挂上一惯的带着些玩味的笑。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真慷慨，连千尾斛都舍得用。”

凭路秦川对毒的了解，七日哀的解药他会做，但是效果的确不如千尾斛入药来的快。

千尾斛的珍贵无需多言，沈纤月却愿意将之让出，路秦川有些感慨她的大方，更是被这样的她所吸引。

“治病救人，没什么好舍不得的。”

沈纤月淡淡回答，低头继续在纸上补充着什么。

路秦川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中秋佳节已至。

几日未出现的凌玄羽派人来医馆找她。

“王妃，今晚中秋，宫里有晚宴，王爷说您要以王妃的身份，与他一同出席，让您好好做准备。”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凌玄羽现在对沈纤月态度的转变，连带着对沈纤月说话的语气都好了许多。

沈纤月没在意这些变化，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小厮躬身退下了。

当初为了让路秦川跟她来医馆时，她说的理由没想到这么快就成真了。

沈纤月替眼下几个排队的病人诊断结束，跟路秦川说了一声，让他帮忙看着医馆，自己先行离开了。

路秦川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很是无奈。

“这丫头，真当我是来打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