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着后腰，挺着肚子坐在桌旁，凌玄羽脸色紧绷，坐在她旁边，严阵以待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带兵上战场。

“别紧张啊，接生婆和奶娘们都在呢。”

凌玄羽眉头还是皱得很紧。

“怎么可能不紧张。”

沈纤月拍拍他的头。

可能事情真的就是这么巧吧，按照医疗空间的推算，预产期还要在十天之后，但是当天晚上沈纤月肚子就开始疼了。

彼时她一出声，凌玄羽就醒了。

“月儿，你怎么了?”

沈纤月疼得直抽气。

“我可能要生了……”

她额头都是冷汗，说完这句话之后忍不住开始呻吟起来，凌玄羽立刻下床去叫睡在隔壁的接生婆和奶娘过来。

凌玄羽要跟着进去，奶娘把他拦在了外间。

“公子您不能进去。”

沈纤月痛苦的呻吟声不断从里面传来，凌玄羽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能，我要陪着月儿。”

奶娘挡在他面前不动。

“对不起了公子，这是规矩，而且您进去也帮不了忙，还是在门外等着吧。”

凌玄羽虽然急得不行，但是他也不能硬闯，不然怕会影响了接生，痛的还是沈纤月。

他勉强冷静下来。

“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快进去照顾月儿，快去啊!”

凌玄羽现在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听着沈纤月的呻吟声，他仿佛神经都在战栗，他惶恐不安，仿佛整颗心都要停止跳动。

生孩子的是沈纤月，但是难挨的还有他。

沈纤月觉得被人剜几刀可能都没这么疼，她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是接生婆还一直让她使劲。

她身心俱疲，额头上、脸上全是汗，接生婆给她塞了块布在嘴里，但是她还是差点把嘴唇咬破了。

“夫人再用些劲啊，孩子还没出来呢，再这么下去不行的啊!”

接生婆也很着急，但是她也不能为沈纤月做什么，只能鼓励她用力。

丫鬟进进出出，已经换过好几拨热水了。

凌玄羽在外间来回踱步，极力控制住自己，才能不往里面冲。

满心里想的都是沈纤月。

她现在一定很痛苦，如果可以真想替她扛。

凌玄羽又急又慌张，内心十分煎熬。

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奶娘又一次出现在凌玄羽面前。

“公子，夫人难产了，孩子若是再生不下来，恐怕大人和孩子都会有危险，接生婆让我问您，是保大还是保小?”

凌玄羽脑子里轰的一声，他没有犹豫，怒吼出声。

“保大，保大!要是月儿出了事，你们整间屋子的人都跟着一起陪葬!”

铺天盖地的恐惧涌上来，几乎淹没了凌玄羽，他不能想象自己失去了沈纤月该怎么办。

奶娘又转身回了产房。

凌玄羽快站不住了。

月儿，月儿，你千万不能出事啊，不要抛下他一个人，求你了。

里间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

凌玄羽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说了要保大吗？她们，她们……

凌玄羽打心底里发寒，她们夺走了他的月儿，怎么能，怎么能?

他想要往里冲，被里面出来的丫鬟挡住了。

凌玄羽怒吼。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