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往前走。
她本来是打算就近躲进某间厢房的,但出乎她的意料,这里所有屋子都锁着,不仅锁着,连窗户都是用铁柱焊死在那里,显然是怕有人进去。
可这些屋子看着清幽雅致,着实也不像是那等隐秘场所,怎么也不该这样的。
陆云卿进不了门,只得继续往前,好在走了没多远,便望见了临水而建了一座小楼。
即便是在黑夜之中,小楼四角也挂着琉璃灯,灯色模糊,在暗夜里投出若有还无的光芒,显出几分清幽与神秘。
她回头望了眼,抿了抿唇,终于下定了决心,扶着柱子慢慢走了进去。
她刚进去没多久,刚才跳河去救宋大的人便赶了过来,望见小楼,脚步又顿住。
除非主子下令,寻常人是不得进入这小楼的。
他如困兽一般转了一圈,微一咬牙,才要进去,便听见不远处有人喝道,嗓音尖锐,“站住!这西凤楼,也是你们能进去的地方!放肆!”
那人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却也知道来人是主子身边伺候的内监,旁的不会,溜须拍马最是擅长,可也不知道怎的,居然就这么得了主子的意,居然一路青云直上,连他这个侍卫统领也要避他三分。
他微吸了口气,将怒意强压下去,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崔内监,您来的正好,我刚才好像有人瞧着有人进西凤楼了,您可否向主子禀告一声,让我领着人进去看看。”
“荒谬!这西凤楼是何等雅致之地,怎么能容你们这些粗人进进出出,若是碰坏了戏服还有一些首饰玉器,你们担得起吗?”
崔内监翘着兰花指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们,如今这里可是主子当家,那位可说不上话!他的手,也不好伸的太远了!”
侍卫统领被崔内监一阵抢白,脸上青白交错,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这胆大妄为的崔内监,可再想起崔内监身后的人,又只能硬生生的按捺住脾气,道,“您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一心效忠主子,怎么落到您口里,成了我们包藏祸心了呢。”
崔内监冷冷一笑,“是不是,我说了不算,你们自己说了也不算,主子说了,才算呢。”
侍卫统领面上笑容几乎有些撑不住了,他咬牙,竭力克制住自己情绪,道,“可刚才关押那女子的后牢突然失火,宋大又魔怔了一般跳河,被我们救起来,他又说不清自己为何要跳河,我刚才好像看着宋大跳河前,旁边是有一人的。”
崔内监本来是极为紧张,可听着听着,便又淡定了,“怎么,你是怀疑宋大身边的人,便是那女子不成?”
侍卫统领犹豫了下,还是道,“这其中怕是有蹊跷,事关主子凤体,不得不防,所以我这才想带着人进去看看,毕竟从东厢房到此处,也只有一条道而已。”
崔内监冷笑,“说的倒是挺有道理。”
侍卫统领面色一喜,才要称是,便听崔内监冷笑道,“可你难道忘记了,那女子后脑勺的伤有多严重?那般严重的伤,即便是还有一口气在,也不过是捱时间罢了!你还想着她还能逃出来,还能行走,你是糊弄我,还是糊弄你自己!”
侍卫统领竟是无法辩驳。
崔内监又冷笑,“宋大跳河,不过是他做错了事,自己寻死而已,你们说那许多冠冕堂皇的,不过还是想借着机会进西凤楼而已!你既然如此想进去,好呀,我这就把这件事回禀了主子,看主子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