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锡回来以后便着人打探过陆云卿的下落,陆家那边的消息是陆云卿在镇国公府养病,相比漏的跟筛子似的陆家,镇国公府就极为严密,他一时半会也探不出究竟,也不知道陆云卿到底死没死。
他倒是不大关心陆云卿的死活,但如今本该向他送信的江二与秦娘子也不见了踪影,即便是他留在海上的暗卫也查不到一丝线索,这样的事,绝非江二能做到的。
而且那日他离开时看见了楚宸奕,难保这其中没有楚宸奕的手笔,不得不防。
而南阳长公主虽已交出军权,这些年不理世事,可她当初征战之地便是海上,阳通洋,这才得了南阳之名,所以即便是父皇,遇到海上之事也会召长公主进宫商议,所以他今日才来了这里。
江子阳一听楚宸锡发问,登时激动了,“是我长姐。”
楚宸锡不动声色的问,“哦,二小姐没来么?”
江子阳厌恶陆云卿,便笑道,“本是说一道来的,可昨日说是生病就住在了镇国公府,大抵是觉得那里更舒服些吧,说不来了。”
莫云皱眉,“子不嫌母丑,你陆家虽然不如镇国公府煊赫,也是书香世家,怎么你这二姐一回京就往外祖家住,未免太趋炎……”
莫其性子稳重,立刻瞪了眼自家口无遮拦的兄弟。
镇国公府也是能随意编排的!
莫云悻悻,索性转了话题笑道,“殿下不知道,刚才陆大小姐一曲《金缕衣》曼妙无双,绝对当得起才女之名的。”
楚宸锡不动声色,叹一口气,“可惜我来迟了。”又笑道,“想来,那亭中抚琴之人,便是陆家大小姐了?”
众人这才发现亭上琴音已经开始相合了,虽然依旧你一句我一句,忽而尖锐刺耳,忽而低沉柔缓,仿佛是年轻小姑娘与老者在争执,时而娇俏时而吵闹,截然不同的曲调相融在一起,竟显出几分异样的和谐。
莫家三子里最为懂琴的莫郎眼睛一亮,“刚才殿下说有些趣儿,果真是有趣,不说那抚的好些的,便是这琴艺粗糙一些的,也能听出几分朴拙有趣,两人这你来我往的,实在是热闹。”
楚宸锡也笑道,“琴弹的好难得,可这样的巧思更难得,陆大小姐果真了得。”
虽说斗琴,可为了给落败的人留几分颜面,所以都不会告诉别人里面抚琴的到底是谁,至多能知道谁弹的好罢了。
江子阳还真的不大清楚这是不是陆云萝弹的,可一想比了这么久,也就陆云萝最为出众,立刻笑道,“我这长姐素来聪颖,四皇子见笑了。”
说话间一曲终了,楚宸锡率先鼓掌,莫郎也道了声好,莫云与江子阳虽不大懂琴曲,前者是凑热闹,后者是为自家姐姐撑场面,你一句我一句,硬生生的把场面炒的十二分的热闹,甚至比刚才陆云萝抚琴时更热闹上几分!
“陆大小姐好琴艺!”
“长姐,果真了得!”
亭子里的众女眷听见外面的喧嚣声,再听见莫云与江子阳的话,脸色登时有些古怪,有人已经偷偷望向陆云萝。
这似乎是认错了呀?
陆云萝心里简直是要将江子阳大卸八块了,却不得不含笑,以不变应万变。